“武阳大郡,何止百万人口,三十万丁壮?!”窦历认真辩解。“服役十几日而已。”
“不用春耕了吗?”元宝存终于厉声作色。
窦历愣了一下,他真没想过这个问题,或者说,他打心眼里认为春耕跟眼下的战事没有可比性……这可是会对天下大势走向起到某种关键作用的大战。
“元公,有些事情得做取舍。”一念至此,这位窦氏贵公子恳切来劝。“英国公和段公都说了,这天下唯一能撼动关陇的,就是河北,而河北这里其余都不成气候,或者就是自己人,只一个黜龙贼,最为要紧,所以这一战事关重大,怎么能因为区区春耕而耽误大事呢?”
“大魏之所以有今日,就是因为征召民夫,就是因为大事耽误了春耕……”元宝存幽幽以对。“我在河北这五六年,印象最深的就是此事。”
窦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不敢对元宝存这种身份的人作态,只能去看房玄乔。
房玄乔闻言笑了笑:“元公,你是不是受了黜龙贼蛊惑,或者干脆中了人家计策?我在路上看布告,居然有黜龙贼数日前发布的春耕事宜宣告……告知了可能的战事,以及不抓紧春耕,仅凭年关时放的那些粮,撑不到明年……是这回事吧?”
“那是张行被你们围住前走将陵行台发布的布告,巡骑来贴的。”元宝存眯起了眼睛。“而且你们今日才来,之前的时候,难道要我无缘无故撕下来不成?更重要的是,现在是二月初,本就是春耕的时候,他们贴春耕的布告,是顺应天时,你们却让我逆天而行!”
房玄乔一时沉默,半晌方才缓缓来问:“那元公的意思呢?”
这次轮到元宝存沉默了。
“那我就冒昧说几句。”房玄乔叹了口气。“道理是道理,刀枪是刀枪……现在的情况是,元公,作为使者,无论如何我都要说句话,今日这事不是你我能定的,请元公切勿动气,该做就做,因为刀枪就在边上;其次,便是论道理,这个世道就是个人有个人的道理,元公作为郡守,逢到乱世,竟在武阳待了五六年,现在这件事情,就是在挖您的根,您当然有怨气,可是不要说英国公和段公,便是旁边窦参军,他的道理都跟您的道理针锋相对,您是不能从根本上靠道理说服谁的;最后,就是请您把您的道理,您的道理都写下来,我们转呈给白公。”
元宝存幽幽一叹:“事情我会去做,道理我会写过去,但我还是要说一句不敢在信里说的话……白公真的太像曹彻了!这么下去,便是一时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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