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卫们听从秦至的命令为颖贵嫔让开了一条路,但他们全身的每一根毫毛都在警戒防备着,目光都逼视着李思思。
无一不提心吊胆,担心着颖贵嫔会再次情绪失控,像方才他们亲眼看见的撕打宫人内侍那样,发了疯地去攻击陛下。
张德礼皱着眉,心中颇有些嫌弃颖贵嫔此时的狼狈姿态,埋汰极了。
李思思头上的银簪掉落了一地,一头长发凌乱地披散着,脸上也脏兮兮的,为太后娘娘举哀而穿上的草鞋脱落在了一旁。
颜姝儿抬眸扫视了一遍前方,视线范围能将她囊括进去的所有人。
只见他们都紧盯着李思思,分不出一丝注意给她。
颜姝儿嘴角轻扬,朝李思思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
她抬手理了理发际上的碎发,手指顺着头上的发丝往上走,轻轻摸了摸银笄上那一簇细碎的水晶。
她动了动唇,无声地说道:“陛下杀了你的孩子,毁了你做母亲的希望,但是你报不了仇的,放弃吧。”
在秦至循着了李思思的视线回过头来看她时,颜姝儿抬起头,对着秦至露出一双不明所以的无辜眼眸,还俏皮地眨巴了一下。
秦至只是笑着,眸光却似深渊暗沉深邃,直叫人心虚得不敢直视。
李思思光着脚,似乎没有了痛觉一般,她直接踩过地上破碎的瓷片,一步步走近。
瓷片扎破了她的脚掌,鲜红的血痕沾了一路,像是当初秦至养的那一只波斯猫在雪地上踩过的一串印记。
她小心翼翼地靠在秦至身前,侧脸贴着秦至心脏,整个人静静的,仿佛是一具还有温度的尸体。
行尸走肉不过如此。
秦至将李思思按在怀中,重重地揉了揉她的头。
真是个脆弱的蠢货,你会想杀朕?你会敢杀朕吗?秦至眼中闪过一道暗芒。
半晌,秦至便松开了她。
“往后你就待在云台殿里吧。
半夏自尽的罪责,朕看在你侍奉朕多年的份上,就不追究她了。”
“多谢陛下仁慈。”
谢恩后,李思思踉跄地朝颜姝儿的方向退了一步,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出了颜姝儿发髻上的银笄。
“完了。”柳依人闭上了眼睛。
来不及了。
离秦至最近的张德礼一直都没有放松警惕,只一步便侧身挡在了秦至与李思思之间。
柳依人在下一瞬就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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