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半扶半抱把人扶进屋里。
屋里味道并不好闻,酒精味,消毒水味,微苦的药味,还有浓浓的、皮肉烧焦的糊味。
“是除颤器。”
闻佳音站在病床边,盯着床上的老人,“他们要用除颤器电爷爷的心脏。”
严成锦不知该说什么,只好握住她的手,给她一些力量。“但爷爷还能陪着你,对吧。”
他也在隐晦的提醒她,不要理医生那个荒谬的提议。
不知道闻佳音听没听懂他的暗示。
“他是水手。”闻佳音说。
“他是家里老大,后头还有弟弟妹妹
要养活,年纪很小就不读书了,跟着亲
戚在海上讨生活。”
“没上过学是他这辈子的遗憾,他给好多学校提供奖学金。有学校趁机巴结他,要给他发学位证书,让他做荣誉校友,他很生气,把人骂一顿。”
“他经常跟我说,我们做生意可以玩心计耍手段,但做学问不行。”
“他很喜欢看书,一直要我好好读书。但他从不强迫我考出好成绩,他总说,只要把学问学明白就好,成绩不重要。”
闻佳音轻轻笑了,“这老头真是嘴硬。明明我每次考满分的卷子,他都抢着签名的。”
严成锦看得出来,闻佳音也很喜欢闻老爷子。他静静听着,更疑惑闻佳音对老爷子死亡的态度。
“他身体一直很好。我十岁的时候,他带我爬泰山。我才走几步就嫌累,他就用一只胳膊抱我。”闻佳音比划着,“就一只胳膊,就这么一直把我抱到山顶。”
“他那时都六十多了。”
闻佳音声音很轻,好像怕戳破这个梦:
“他不是生病,他是年纪大了。”
“医生说他现在像风干的树。”
“我没见过风干的树,网上那些照片太丑了,我不相信,亲自去看了一次。”
“那些树,树干已经空了,只靠皮才能站起来。等到有一天,风或者雨太大,或者连那些皮都撑不住了,他就倒下了。”
闻佳音有些茫然:
“可是不可能啊,他明明很强壮的,他一直胳膊就能抱我去山顶,他怎么会倒下呢。”
严成锦明白了,闻佳音不是冷漠。
她只是很难过。甚至绝望。
爷爷一直是那双抱着她的臂膀,她甚至不知道有一天,那双臂膀也会离开。
严成锦明白这种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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