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孺都不肯放过的。这些人对金家人行李中携带的金银财物不感兴趣。金举人主动拿黄金去贿赂他们,求他们饶过自己一家人的性命,他们却只是一刀将装有黄金的箱子劈落在地,任由那些闪亮的金锭散落在泥土中。
只是,许嘉树身为乳娘之子,与“母亲”一同坐在后头的马车上,并不知道杀手们为何要杀金举人一家。他只能听到金举人与杀手领头之人几句比较大声的对话,那些声量不高的交谈,他一个字都没听清。
他不知道金举人到长安做什么,也不知道金举人为何要走那条路,更不清楚金家招惹了什么仇家。他只是个什么事都不知道,纯粹遭了池鱼之灾的小可怜而已。
庄士同看着眼前的小可怜,不由长叹了一声。
他有些不肯死心,只得继续旁敲侧击:“金举人的名讳是什么?他从哪里来?没提过目的地在哪儿么?他家里还有什么人?如今金家三口俱亡,身后之事还需要有人出面处理。你既是仆从之子,又受了伤,只怕不方便出面,还是要让金家宗族来人才行。”
许嘉树犹豫了一下,才低声道:“金举人单名一个森字,字茂林。金太太娘家姓柳。他们……原本是住在直隶的遵化州。金家……长房就只有金举人这一支,二房还有人,不过他们……眼下大概都不在老家吧……”
庄士同忙问:“那他们在哪儿?要怎么找到他们呢?”
许嘉树更犹豫了,欲言又止,过了好一会儿才吞吞吐吐地说:“通判大人,我的伤并不重,再养几天就能起来了。到时候……我去为金家办后事即可。金银都是现成的,丧事该怎么办,我也知道,一定会让金家人体体面面下葬,事后我还会想办法把棺木与遗物送回老家去。若是您非得去信金家二房,让他们派人来处置,就怕……会耽误时间。”
这话虽然有理,但庄士同没有压榨伤员的意思,更何况许嘉树还是个孩子:“你就别操心这些了,安心养伤。若是担心你母亲的后事,官府也会一并处理妥当的。”反正长安的冬天很冷,尸体放在义庄也不碍什么。金家人留下了许多财物,官府完全可以替他们先把棺木寿衣置办起来,只要不下葬就行了。金举人有功名在身,家大业大的,还是送他一家回乡安葬的好。这些事,不能全都交给许嘉树一个半大孩子,总要托付给可靠之人的。金家二房出面最好,要是他们不能来,等明天开春后,官府再想办法就是了。
谢文载在旁倒是听出了几分不对劲:“许嘉树,你是不是不想让金家二房的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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