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居京城不久,就跟着父亲到长安来了。他现在未必就是什么恶人,可能只是娇纵些,平庸些,人品败坏,是他在京城的纨绔圈子里厮混了几年,耳濡目染,又被继母弟妹排挤之后,方才堕落导致的呢?”
海礁想了想,不得不承认确实有这种可能:“他的坏名声是后来忽然爆发的,什么坏事好象都集中在一两年里发生了。在那之前,他就是个不大起眼的草包纨绔,总是被人拿来跟他那几个弟弟做对比。他又听不得这些话,每每当众发作起来,越发惹人厌了。等到涂老夫人去世,他在孝期内屡屡传出犯忌的消息,声名扫地,连涂荣都不想再理会他了,匆匆给他定了门婚事,又给了他一份产业,说好等他成亲,便分家出去。他心中不满,觉得岳家门户远不如兄弟们的婚配显赫,认为父亲偏心,后母阴险,越发放浪形骸,这才轻易中了孙家的圈套,被他们拿去威胁涂荣,就此死在亲生父亲手中。”
如果这一切都是因为京城不友好的舆论环境,以及后母的小动作,还有孙家的阴谋算计,才导致了涂金宝的悲惨下场,那他如今跟着涂荣来到长安,还真有可能逃过一劫,不再落入上辈子的境地。长安没有会算计他的继母和弟妹,孙家的势力也基本被清除殆尽了,这边的人对于将门世家中才能平庸的子弟,态度也相对友好平和,不会多说些有的没的——毕竟谁家都有可能生出这样的儿孙来,与别人方便,便是与自己方便,何苦做得太过,给别人留下打自己脸的机会呢?
然而海礁还是不敢冒险:“就算涂金宝这辈子不会沦为上辈子那等恶毒草包,他的本性也不见得善良正直。他若真是好人,又怎会被人激几句,就轻易沦为纨绔败类?我们家日子过得好好的,外头有的是青年才俊可与小妹匹配,何必非要冒这个险?万一涂金宝死性不改,在长安也成不了好人,岂不是害了小妹你一辈子?!”
海棠笑道:“都说这门婚事,阿奶已经坚决回拒了。我都拿它当个笑话来听,哥哥又何必一直放在心上?再说了,如今涂金宝还未堕落,涂荣对他还有期望,他一个二品官又怎会轻易为儿子说七品官人家的女孩儿为妻?而等到涂荣对儿子失望,觉得七品的人家也没问题时,咱们家早就回直隶老家去了,又怎会淌这种浑水?”
海礁小声道:“谁知道涂荣心里是怎么想的呢?这人能干是真能干,但也够狠心,亲生的儿子也是说杀就杀了。我可猜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只是觉得他地位稳固,无论是德光皇帝还是新君,都很信任他,跟着他混更安稳,这才想要凑到他身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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