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暄竟会如此坦诚自己的野心,在她面前毫不隐瞒。原歧的确暴虐不堪,残害忠良,已惹得天怒人怨。然而怨是怨,敢揭竿而起之人,却是极少。即便心怀愤恨如鸾夙自己,欲将原歧千刀万剐,也不敢轻易对人言说。
臣暄敢说出来,足见勇气之大、用心之诚,只怕臣家手中已有了五分把握。
鸾夙沉默良久没有回话,臣暄见鸾夙有所动摇,又道:“我坦诚以告,便是希冀能消除凌小姐的疑虑。我臣家最重信诺,在军中威望极高,是以原歧才不敢削了我父王的兵权,只敢将我质留黎都。倘若臣家是忘恩负义之辈,早已在军中无立足之地,又如何能换来边境子民与军中将士的爱戴?”
鸾夙仍旧没有接话。
臣暄见状,再坦荡荡道:“今日我与凌小姐实话实说,只要出得了黎都,这北熙境内,再无人能阻挡我父子二人。”
鸾夙终于抬起头来:“那事成之后,鸾夙若随世子出了黎都,又当如何?”
“届时小姐是去是留,我定为小姐安置妥当。”臣暄看向鸾夙,幽幽道:“小姐愿去,我保小姐北熙之内顺遂余生;小姐愿留,我与小姐携手并进笑看山河!”
这已算是镇国王世子最为诚恳真挚的一个承诺。鸾夙心中清明,若自己当真助臣暄演这一场戏,免不了须得委身于他,才能瞒天过海。若当真如此,待到他出了黎都之日,自己的身份便是尴尬至极。若说是盟友,彼此分明已有了男女之实;若说是侍妾,两人又是各取所需。
是以臣暄才将选择权交到了自己手中,而他则愿意负责到底。届时她若愿意相随,他给予名分;倘若她执意要走,他安排余生。
这样的承诺,对于一个青楼女子而言,委实是极大诱惑,遑论她还肩负血海深仇。
鸾夙缓缓闭上双眼,不知为何,仍旧觉得心有不甘:“我想再见见坠姨。”
“好。”臣暄很有耐性:“我再出去会一会国舅公子,你与坠娘在此吧。”言罢已踱步从鸾夙身畔而过,揭开帘帐出了厢门。
空气中遗留下淡淡的龙涎香气,好似在动摇着鸾夙最后一丝意志。她仍旧闭着双目,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此事的前因后果她若是弄不明白,那今日即便应允了臣暄,亦是不痛快。
她须得知道一切内情。
鸾夙耳中听到厢门再次开启的声音,仍未回首,只缓缓睁开双眼,对着身后之人叹道:“坠姨瞒得我好苦。”
坠娘沉默良久,才道:“各人有各人的苦衷,至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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