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很长的一段时间,穆清的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了,他只记得……很难,真的很难。
母亲为大哥的事情到处求人,生生哭瞎了一双眼睛,家里的米缸见了底,他小小年纪就去码头帮人扛货。
可他实在太小了,靠着那点儿微薄的收入,根本无法让家里的三个人活下去。
直到他在码头上遇到萧岑。
那时候王爷还不是王爷,不过也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而已,却已经成了朝中七皇子的亲信,一手箭术堪称天下无双。
那时候的穆清,能想到的唯一的法子,就是去求那个看起来很漂亮的小公子,他跪在萧岑的脚边,求萧岑收了妹妹在身边做一个伺候茶水的小丫鬟。
他什么都不要,只要贵人给妹妹一口饭吃!
只是王爷没有收下妹妹,却收了他,给他俸禄,将他带在身边,还教他武功,就连大哥也被从牢里放了出来。
那一天,王爷拿了好几张比巴掌还要大的银票给死了人那家,那家人虽然不追究了,可大哥也留下了案底,往后再不能参加科举。
穆清咽了口唾沫,“这些事,我哥他,知道吗?”
“知道。”萧岑看了眼墙角的野草,从来没有人管过那些野草,可这些小东西,但凡能抢到一丝雨水或者阳光,就敢从夹缝中冒出头来,“十年前就知道了,只是怕你无法接受,所以一直没让我告诉你。”
穆清笑了一声,无比苦涩,“他知道?他知道我们遭受的一切都是被那个人害的,然后他还能什么恶都不做,什么都不管,安安稳稳的活着!”
“不然应该如何?”萧岑抬起眸子与穆清对视,“一个大头兵,提着刀与朝廷命官对砍吗?”
“那你怎么办,还有穆琳,若既无父母又无兄嫂,她一个人要怎么办?”
穆清被说得哑口无言,久久没有回应。
但萧岑却有些没好气的长出一口气,“说的是贺宪,怎么扯到了你身上来。”
“你以为那个姓李的是真的爱这个女儿吗?李大姑娘受宠,那是因为她是从涧安县主肚子里爬出来的!李大学士那种人,他谁都不会爱,只会爱自己。”
萧岑说着话便抬手推开了书房的门,“对了,做事之前,多想想你的亲人,多想想老子!别脑袋一热就什么都不顾了!”
“是……”
穆清深吸了好几口气,原本累积起来的悲愤情绪,被他家王爷这么两句话打散得七七八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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