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我拘此日久,更有背叛行台之恶迹,我要杀他,有何不可?”
“既然言及于此,我也不怕明告阳公。慕容皝此贼奸诈厉胆,大将军早有密令,一俟抓住机会便要将之除杀,辽边若在此等豺狼之手,久则必为大患。且之后接掌辽边事务者,大将军也有属意人选,便是慕容部质子慕容恪。慕容玄恭与我良友相善,我为他夺势于此,日后他归掌部族,自会与我通力合作,共稳辽境。”
听到闻之主动道出此谋,阳鹜已是忍不住大抽凉气,他没想到南国行台对于辽边事务已经谋算如此深远,甚至慕容皝已经上了行台必杀的名单!
虽然闻之其人手段拙劣,且乏甚城府可言,但这当中透露出行台的态度,也让阳鹜意识到他所属意的那种局面,是根本不可能达成了。行台对慕容皝如此防备,又怎么可能任由他们在辽边作态,达于那种内外两重的局面。
闻之仍是一副理所当然状:“永嘉以来,社稷每受胡祸,慕容皝之流虽然目下只是区区边荒虏酋,但旧年石世龙又是什么生来显贵之种?此等贼首,奸诈狡黠,如今次万年反叛行台复归羯贼,察其心迹,无非是意图效法世龙旧事,伺机噬主自肥而已。这样的人,岂能允之一二从容,必须要从弱小铲除!”
听到这话,阳鹜更是惊得险从席中跃起,对于闻之的感官又有变化。原本以为对方不过是自恃门第得纨绔罢了,但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一语道破慕容皝的谋算,又怎么会是俗流!
况且其人言中,更将慕容皝比作石世龙,这无疑更加阐明必杀其人的决心。
一时间,阳鹜心中涌起强烈冲动,要拔足飞走,归告慕容皝,请他速杀闻之。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逝,旋即阳鹜便觉得冥冥中似有千钧重担压身,让他丝毫动弹不得。
首先,若果如闻之所言,南国行台除杀慕容皝的念头甚坚,甚至已经准备好了备选。那么,就算是在此境杀掉闻之也无阻于事,反而会让南国报复更加猛烈。
其次,他若是归奏慕容皝请杀闻之,的确是对慕容皝尽忠了,但却是对他整个宗族的不负责任。自此之后,他家将永远绑在慕容部这艘破船上,再也没有了别谋后的可能,最起码南国不会再接纳他们。
而且,此前慕容皝与他那一场私密谈话,他虽然还不能完全洞悉到慕容皝的意图,但也隐隐嗅到一丝危险的气息。的确追从这样一位心机深重又狡黠多变的主公,实在是太危险。站在阳鹜的角度来看,南国这种必除慕容皝的态度的确是非常明智。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