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有白前、白术去操心,京城外一整条村子的人都是他们家的呢。
木佩兰因为要照顾母亲,所以只是来走个过场,一家人用过晚饭自个儿就回国公府去了,留下白丑父女住在白府。白常山提过想把老国公夫人请到白府来方便照顾,不过方海看过觉得老夫人的情况,最好还是不要搬动,所以也只得作罢。白常山好不容易父子团聚,特别能理解木佩兰想要为母亲尽最后一点孝道的心理,也不再劝说什么了。
白常山拉着儿子孙女儿在白府到处去参观,竟有些像急于向大人献宝的小孩子,白茯苓看了暗暗好笑,这个爷爷看来是乐坏了,全无半点当朝权臣的威风,也不似他们在云雀山别院初见时那么儒雅端方,不过这样更好,她可不想弄个老学究爷爷来给她管东管西,挑剔她的礼仪规矩。
白常山与白丑的相处在白茯苓的调和下越发自在,两父子有时也会一起谈论时事,令白常山吃惊的是,他这个失散多年的儿子,虽说久居边城,但却绝不孤陋寡闻,不管他提起什么话题他都至少略知一二,对于时局的看法往往一针见血,甚至比他身边的资深幕僚更要厉害几分。
他越是了解白丑,心中便越觉可惜,这个儿子见识不凡,如果能够早些相认,必能成为他的得力臂助,他这些年不知要省心多少。只要有足够的时间,白丑完全可以在朝中站稳脚跟,十数年后出将入相也是顺理成章之事。
现在时机已过,他再想这个已经有些晚了……白常山心里的遗憾可想而知。
转眼就到了正月十三,白茯苓打发了白果杨梅她们到云雀山别院去与白家其他人聚会游园,自己则拉了父亲打算赶在白常山要“正式上班”前,跟他好好谈谈人生关键时刻的抉择问题。
白常山见儿子孙女一起找上门来,郑重其事地声称有要事要谈,他面上笑呵呵的心里却有些犯难,他以为儿子有意入朝为官所以前来求他相助。
他心里是千肯万肯,但是无奈时机不对,一般人看来,现在他是得势了,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但他知道,他其实是成了众矢之的,一举一动都格外受人关注,加上他年纪已大,就算想帮助白丑在朝中争取一席之地也太迟了,急于求成的话一个不好,反而会害他万劫不复。
可他好不容易认回这个儿子,实在不希望令他失望。正当他左右为难之际,却听儿子直言希望他上表告老,他呆了呆随后就变了脸色。
“这是你们的意思,还是皇上的意思?”白常山看着茶碗边上袅袅升起的白烟,神情不明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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