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整个世界都正在倾向一片深渊之下。
而在这一切的倾覆之中,她看到了那个跪在地上的影子。
那是笛卡,是一个少女,但有时候又变化为一个苍老的男人,他纵有一千般面孔,但此刻都化而为一。公主殿下握紧了自己手中的剑,轻轻举起。
“我还会回来的。”男人抬起头说道。
公主抿住了嘴巴。
“但我们还会再一次击败你,笛卡。”
她用力一挥。
那男人脸上的表情好像有些释然,安然地看着他,脸上聚拢的皱纹一下子舒展开来,斑白的双鬓,好像印入她的心头。鲁伯特看着那张脸,一下子既熟悉,而又有些疏远。
手中的剑当一声落在了地上。
“父亲?”
……
大公主一下睁开了眼睛,脸色竟显得有些苍白。
她正茫然从自己的床上坐立起来,四下看去,是安静如寂的宫廷,与轻轻曼舞的轻纱,午后的阳光正缓缓从栅格的窗户后面流淌进来,而窗外,素方花盛开如雪。
一切的幻境都消失了,那无穷无尽的光芒,交错的影子,正在倾覆的世界,与自己手中的剑,都一一消逝了。
不,或许剑还在——
她看着倚在自己床边,伤痕累累的剑,剑刃的边缘,似还映着一丝狭光。它像是一个见证,见证着昔日,见证着这座城市,见证着伊斯塔尼亚人曾经历过的一切——
原来那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原来只是一个梦而已。
“父亲……”
眼泪早已悄然无声地漫流而出。
少女用手捂住自己的脸,无声地啜泣起来。
庭院之外,沙沙的脚步声盖过了宫殿之内低沉的啜泣,守卫与侍女们正转过身看着那飞向远方的鸟儿,越过素方花海,越飞越高,越飞越远。
那是伊斯塔尼亚燕,它将在这夏末的尽头,去向更加温暖的南方,以待年来,再次回归。
仿佛正如同伊斯塔尼亚人,追寻远方的梦——
远远地,喧哗的声音,正从卡珊宫外传来。
那是抗议的民众,是一张张愤怒的,沉默的面孔,集合在一起,是那些在战争之中失去了亲人的人的脸孔,激愤与不安,正在人群之中蔓延。
“是先王陛下引来了这一切!”
“全是他滥信塞尼曼那个盲从者!”
“佩内洛普王室应当为此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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