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角微微一翘,“所谓上行下效,太守大人摆明了首重民生重建之事,一些个权贵士族便就心领神会,将自家着意扶持的嫡子长孙往那战后清苦的地方一丢,再借着些家中实权从上往下着落些好处,甚至不惜从家族里往外掏钱掏粮,那些饱经战火摧残的地方百姓自然好过一些,太守大人也不吝惜,一口气将那几个腹中空空的贵家子一个不落的封官封爵,其它权贵士族便都红了眼......”
“苍颜无事,苍颜便也无功,权贵士族的嫡系子孙眼看着捷径就在眼前,谁还肯来这种地方浪费时间?”儒雅中年人声音仍旧平静,内里却隐隐有种坚硬如铁的东西,“可苍颜无功,却是那些年里最能出产钱粮的安稳地方,权贵士族们哪里能一直从家族里往外掏钱掏粮没个尽头的,有出就要有进......于是这苍颜便成了权贵旁支里市侩之人的最佳舞台,那些本就无望于离城官道正途的旁支子弟,谁有本事从这苍颜之地给家族输送足够多的财物,谁便是家族的功臣重臣,甚至于年终祭祖的排位座次都能较之一些嫡系子孙更高些......”
儒雅中年人深呼吸了一口气后继续道,“司农、司库、司律所谓三司衙门,是一地之内掌管民生具体事务的重要所在,却又不是县丞这般的一地主官要官,钱财事物必要经手,大责大担却落不到他们头上,自然是这些承载了家族使命的旁支子弟们的首选去处,这些年来,其中每一个职司的正官位置上都要坐着一方家族的代言之人,其中关系错综复杂,整体去看又牢不可破,早已是利益相关自成一体,县守大人问我三蛆如何,便是如此,百姓只知那贪财好色的三司主官,却哪里知道,三司正官之中,哪里有一人非蛆?”
洛川面无表情的听着,听到此处才开口道,“若真如县丞大人所言,这苍颜三司就算是烂到了骨子里,离郡朝堂上下大概任谁做了县守都掀不翻这三座代表了离郡大半个朝堂家族利益的大山头,坐了这个位置反倒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太守大人拉出来砍了头,当了过去十数载荒唐的替罪羊......”
儒雅中年人点了点头,“这些年过去,太守大人早已将一整个离郡掌握圆融,绝无可能瞧不见苍颜这满地的污秽,只是相较而言,将重心放在了离郡盆地和甘原盆地的恢复生产之上,可以对苍颜之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甚或本就是......”他抬头看了洛川一眼,却正好对上后者似笑非笑的眼睛,便没有将剩下的话说出口来,“如今离郡盆地和甘原盆地已然复见繁荣,为苍颜一地除去病疾之事便理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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