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半个时辰后,屋外再次传来了脚步声。
小李稷费劲地提着一桶热水,走到了台阶上。
嬴抱月泡在已经变冷的水里,看向门外的人影,“你……”
“姐姐,”小李稷轻声道,“将来的事以后再想吧,泡暖和了,晚上也能睡得更好些。”
嬴抱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被这么小的孩子安慰,她心情反而十分复杂。
……
……
也是因为这复杂的心情,当晚上小李稷蹑手蹑脚来到她门口时,嬴抱月没有再选择视而不见。
她掀开被子坐起来,认命地叹了口气,“进来。”
门框上的人影定住了,小李稷推开门,神情有些尴尬,“姐姐……”
夜露打湿了他的额发,嬴抱月定定看了他两眼,反手又抽了一条被子放在床上,拍了拍床边,“过来。”
“姐姐,我不是想……”
少年嘴上拒绝,身体却很诚实,一路走到床边,钻进暖暖的被窝。
这是嬴抱月刚刚睡过的被子,嬴抱月在他走过来的时候就躺进了刚刚抽出的新被子里,将自己睡过的地方让给里李稷。
两人的动作行云流水,一看就不是第一次发生。
嬴抱月躺在冰凉的被窝里,轻轻叹了口气。
她这间屋子很冷,如果她不把自己捂热的被子让给小李稷,他大晚上这么过来能冻死。
但如果她刚刚不开口让他进来,他就一定会再自己拖着冰凉的身体回去,哪怕一整夜都睡不暖被窝。
小李稷显然也知道自己是在拿身体冒险,窝在被窝里不好意思地开口,“姐姐,我只是想来看一眼……”
嬴抱月打断他,“我白天那么打你,你就不恨我吗?”
她的目光掠过小李稷抓着被沿的手掌,白天留下的血痕还历历在目。
小李稷眨眨眼睛,摇头,“不恨。姐姐,你是为了我好,我怎么会恨你呢?”
嬴抱月想着腾蛇说的话,有些心不在焉,“那你不觉得我罚的太过分了么?”
“不,那样刚刚好。”
小李稷目光忽然严肃起来,他伸出手,摸向自己的脊梁。
那里有一道凹凸不平的伤痕。是他从自己从小居住的冷宫中被人掳出时,那个人用鞭子给他留下的伤痕。
那道伤痕久久不愈,差不多花了半年才变成现在这样。
那个领头的男人的声音,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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