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茹抹了把满是泪痕的脸,面色莹白,眼眸中无一丝光泽,冷冰冰的如数九寒天里的一抹冰封深潭,哀莫大于心死,想瞒住最难以启齿的事,却没能瞒住六曲,她怕是要伤心死了。
香茹指尖颤了几颤,将衣裳胡乱裹在身上,掩住满是青紫色的掐痕的肌肤,头深深的垂了下去,紧盯着一双床边儿的赤足,默默无语。
六曲缓行几步,紧贴着床边立着,麻色僧袍间的冷香如白梅万重渐次盛放。
他沉沉如深潭的眸光浮出软意情深,握惯了佛珠的手想要握住香茹的手,试了几试,终究没有握住:“香茹,此地是住不得了,我另给你寻个住处罢。”
香茹的足尖微微一颤,缩回裙底,眼眸中水雾漫过,她蒙住双眼,泪珠儿自指缝渗出:“我,我不配你。”
六曲神色如常,鼓足了勇气,伸手去拉下她紧捂双眼的手,牢牢握住,唇边浅笑道:“配与不配的,不过是俗人俗见,我不理会,你也不必理会。”
自这一刻起,六曲与香茹算是捅破了最后一层窗纸,从此不离不弃,生死相依了。
落葵暗自一叹,这生死相依委实来的过于蹊跷,一个是新寡的年轻姑娘,另一个是高深的佛门中人,若非梅林中的偶遇,简直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
若当日的香茹是个丑妇,那六曲定是不会对她一见钟情,正应了那句话,一见钟情的不是情,是貌,有美貌才会有深情,古往今来令英雄难过的都是美人关,从未听说过有难过的丑人关。六曲修行数十年,仍旧未能免俗,拜倒在了美人关下,不能说他的佛心不够坚定,只能说美人关实在难过。
夜深了,月华沉沉如水泻,如墨的天幕上点缀寥寥散碎星子,灿若银钉,光华如洗,一轮皓月却似蒙了浮尘,浮出些浅淡清凄的光晕。一盏昏黄风灯在山间渐行渐缓,点点碎金般的烛光在寒风中摇曳不定,映在雪地上的两人身影愈发的颀长。风声凄冷,似夹了柄血刃般划过面庞,疼得透骨,衣角亦被吹的迎风翻起,似是柔软复又凌乱的心底。
是夜,六曲无声无息的将香茹带进了寺中,瞒过寺中众人,藏在了自己独居的禅房里。
第二日,六曲对外宣称即日起要闭门参悟佛法,吃喝用度一应送至禅房门口即可。
幸而他的禅房位于寺中最为偏僻寂静之处,平日里便罕有人至,宣称闭关后,就更无人敢靠近此处了,他更是在四周设了禁制,旁人无法靠近此处一丈以内,更可隔断房中的一切声响,若是有人闯了进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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