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可要渡不过去了。”
玉清宫原本是诸位皇子宫殿里最为正经的,入目除了烛台,桌椅之类的必备摆设,剩下的就是一层层摞起来,几乎摞到梁上的书卷,再没有旁的多余装饰,商枝曾说过,进了这玉清宫,他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气喘的大了,把那些书卷给吹了下来,再砸着自己。
而此刻的玉清宫里,却凌乱的无处下脚,也没人敢进来收拾,只见扔了满地的纸,白花花的如堆起千层雪,而四面墙上悬着的众多画像,皆画的是同一个姑娘的一颦一笑。
广丹小心翼翼的躲开这千层雪走到桌案前,不由的长吁一声,缓缓抽出空青手中的笔,皮笑肉不笑:“老六,你的画工可长进不少,几乎能与老四相较一二了,老四平生心愿是画遍三界美景,莫非你也要穷尽一生只画一人么。”
空青一双眸子赤红,布满血丝,脸颊已清瘦的凹陷了下去,他抬眼望着广丹同样清瘦的脸庞,哑着嗓子道:“二哥,你还有株海棠可以做个念想,时时守着,我却什么都没有了,我怕我不画,会忘了她的样子。”
广丹眸光一暗,缓缓叹道:“是,推己及人我也不该怪你。”
空青手中攥着一团纸,愈攥愈紧,直到手心中渗出细细密密的汗来,浸透了纸团,方才喃喃道:“若她能有来世,我尚可一盼。”他抬眼望着广丹:“可她什么都没留下,就好像从未出现过,好像这一切都只是我做了一场梦。”
风从窗棂袭过,卷起地上的画像窸窸窣窣扑向角落,殿内一时间只余下风声,呼吸声和灯烛若有若无的噼啪声,良久,广丹咬着下唇斟酌道:“其实这话我本不该在此时说,可眼下也唯有你能帮二哥了。”他顿了一顿:“紫苑怕是快要醒过来了,大概就在这数年间罢,你不能再关在玉清宫里安心作画了,你得随我去百花坳守着,助二哥一臂之力。”
“好。”空青勉力牵出一抹笑,眸色却愈发暗淡:“二哥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是我的得偿所愿,可未必是她的,”广丹的指尖在灯烛上来回绕着,那灯芯摇曳,舔上他的手,他一笑,笑中说不清楚是苦还是甜,他自己清楚的记得,她走时叮嘱自己一定要放她去轮回,不要念着她,不要耽搁她去追先离开的那个人。广丹唇角噙着笑,有道不尽的落寞:“她是为救我而死,可醒来一定会怨恨我,怨恨我彻底断了她和那个人的来生相见,但我情愿她怨恨我,也不愿她将我忘了。”
空青怔怔望着那画像上的姑娘,一时默然,自己连这样的机会都不曾有过,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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