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正月已经到了尾声。
自契丹使者南去以后,刘知远一面再度派遣使者前往汴州朝贺,一面则开始征调河东境内代州、仪州、沁州等地兵马趋向太原。至一月底,长期戍守在北方麟州、蔚州边境的河东马步军都指挥使,刘知远的亲弟弟刘崇也率领精锐步骑两万余人抵达了太原城下。
河东诸道向太原府聚集的兵马越来越多,汾河南岸的河东军大营绵延将近十数里地,眼下不仅郭信知道刀兵将起,就连普通人也能感受到战争正在日益迫近了。
随着一队队全副武装的甲士在城中越发频繁地出没,郭信也在家中开始准备起自己从军的事宜。此时,兵甲都由府库发给,要准备的反倒是水壶食具鞋靴衣袜之类琐碎的东西。
准备好没两天的功夫,正当郭信一如往日地起床梳洗时,就见郭朴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
郭朴见着郭信,扶着门框气喘吁吁地叫他:“意哥儿!来,来了!”
郭信拿起面巾擦了脸:“怎么这么急,什么来了?”
郭朴喘匀了气,用手指着院外道:“外头来了两位军爷,是郎君从府库差来给意哥儿符信兵甲来的!”
郭信闻言知道从军一事已有了结果,喜悦之余也不乏感动,要知道父亲郭威身为河东蕃汉兵马都孔目官,眼下正在负责操持调拨河东各军数万人的粮草,还要时常备着前去帅府供刘知远问询大计,最近连回家的次数都不多,却还不忘自己这个儿子,于是连忙跟着郭朴去领取自己的行头。
到了前院,果然有两个身着铁甲的汉子在门房等候,其中一人抱着一副甲胄,另一人左手捧着兜鍪,右手握着一柄入鞘的铁剑。见郭信前来,就问道:“来的可是郭家二郎?”
郭信答声应是,捧着兜鍪的那人便朝郭信抱拳行了一礼:“我二人奉郭使君之命,特来送铠仗给郎君。郭使君说郎君手上有熟弓,便只挑了甲胄铁剑一副。郎君军职所属都已在腰牌上头写明,这几天得空便可去兵房登籍入册。”
汉子嘴上话说得快,手下的动作也快,刚一说罢,二人就急着将东西一一交到郭朴手上,又掏出一枚木制的腰牌呈给郭信。
郭信接过腰牌,见这腰牌正反两面都刻了字,一面是‘奉国军’字样,另一面则写了‘都头’二字。郭信知道这奉国军都头就是自己即将在军中的身份了,于是便把腰牌挂在腰间。
见两个汉子就要急着告辞,郭信连忙拖住问他们:“不知奉国军驻在何处,我上级指挥使又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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