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王峻离座伏首道:“臣等惶恐,发生此等事,枢密院亦有其咎。”
“卿谋议枢密军机已是夙兴夜寐,何关卿的事?好在此事弹压迅速,处置得当,朕的两个儿子还是能干的。”
郭威提及两个儿子,口中依旧是夸赞,但郭信已渐渐学会从郭威的语气中辨别出哪些事是真的合他心意,哪些事又只是勉强合格。刚才说郭信知兵是前者,而此刻郭威对兄弟二人处置兵变的态度则是后者。
勉强交差,不输不赢,郭信心里做了一个自己也不大满意的评价,瞧了一眼兄弟郭侗,两人也像王峻的样子伏首拜道:“儿臣惭愧。”
郭威接着向卢亿三人问询了一些刑律之事,显然对当前依据前朝施行的琐碎严酷的刑律不太满意,但编撰新的刑统并不容易,且大周许多政策还未定下方向,眼下并不是修订刑律的合适时机。
郭威随后令一旁的曹记恩宣读圣旨:曹英、韩通及右厢参与兵变士卒所涉上级指挥使以上罚俸半年,何徽勒停本职,责授亳州团练副使。犯事两员都将及亲信十数人悬首市曹,余众则按军法从禁军中除名,各领杖责等刑。
王峻范质与李重进等人一齐领旨告退,郭信兄弟二人则继续被留在殿上。除了曹记恩和几名伺候的内监,殿内只剩下父子三人。
都是一家人,郭威似乎也不再坐得那么端正了,随口笑着提起郭信的婚事:“魏国公及宗正卿不日就要到东京,朕已令司天监赵修己择选良日为二郎成婚。”
不等郭信谢过,郭威却话锋一转,道:“不过近日有太常礼院奏称车、障、伞、扇等仪物皆不够婚礼所用,需令有司赶制贡奉。然而我家起於寒徽,备尝艰苦,如今一朝成为帝室,岂敢优厚供养而苛苦下民?故朕未准其所请,并令中外不贺,禁止各道进奉贡品,二郎应知阿父苦心呵。”
“父皇仁德爱民之心,孩儿敢不知晓?”
郭信连忙抱拳应答,不过他本身确实也是不喜欢、也不享受繁琐礼节和大摆仪仗的人,这些事物容易让人产生某种拥有权力、超人一等的错觉,其实不过是虚荣罢了。二代和一代虽然都从豪车里出来,但人们的观感和想法往往截然相反——说到底能让人们打心底里高看一眼的,还是能力和本事。
而为将者必须清楚知道自己真正实力如何,否则在战场上很容易鲁莽犯错,这是经历过许多场战争后郭信明白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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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郭威听后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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