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人子本不当妄议尊亲,但在殿下面前诳言亦是不忠,下官惭愧。”
郭信一怔,随即面不改色继续道:“我是武夫出身,看重的正是忠义呵。”
彼此吹捧两句,再论及巡检司公事,崔颂与多数文官一样,倾向于遏制过于独立的禁军体系,对郭信上任巡检使后整顿禁军一事显得极有兴趣。
不过郭信对此只能不置可否,巡检司最多能够涉及禁军内部司法,职权还是太小,面对禁军这个庞然大物,一切改革都还只是空谈。
两人聊至兴时,郭信才缓缓步入另一个正题:“实不相瞒,我府上有一妾室也是清河人氏,当初落难太原府与我相识,或许敦美能为我寻访其亲族?”
“竟有此事?殿下不如将其请来一见。”
郭信遂令人去将玉娘请来。
崔玉娘戴着面纱,款款施礼罢,郭信为玉娘引荐了崔颂,崔颂随即便与玉娘攀谈起宗族谱序。郭信听着两人不断抛出一个个相差不多的名讳,很快就通过复杂的联系算清楚了辈分——崔颂是叔叔辈的人了。
玉娘随即就以族叔称呼崔颂,崔颂自然不敢受礼,连忙拱手推辞,并向郭信道:“下官与娘子所在宗房无有往来,但已知娘子亲族大抵尚在邢州,殿下若是有意,下官即日便可修信一封,邀其亲族遣人来京城叙亲。”
郭信闻言一喜,本来并不抱太大希望,结果到头来如此容易?
一旁的玉娘自然也是欣喜非常:“寻得亲人,哪怕只是远亲,妾身终不再是在外的飘蓬了。”
郭信当即拍板:“如此甚好,就依敦美所言。那邢州族中若有良善子弟,也叫送来东京,在我麾下谋一差事还不容易?”
郭信随即又吩咐曹彬待崔颂写了信后,亲自从自己亲卫里选人和快马护送传信去邢州。
崔颂很快告辞而去,玉娘跪坐郭信身侧为他煮茶,言语间依旧十分动容:“殿下为妾身做了太多的事,妾身只不知该怎么报答。”
只是因为曹彬在场,小娘言辞十分谨慎,不敢更加大胆地袒露心意,但那顾盼间的眼神已经说明一切。
曹彬察觉气氛变化,连忙告退道:“快到午时了,末将去前面看看侯家人到了没有。”
曹彬的脚步走远,郭信向四周观望了一圈,他早就发觉水榭处在台上,周边没有建筑躲藏,有人走近立马就能看到,其实是很适合私下交谈、密谋事情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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