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言,这是次席。
左边的主位坐着一名年轻人,身穿大红纻丝飞鱼曳撒,面色平静,甚至微微有些眯着眼的意思,但在场二十余名大珰在他面前无不凛然警醒,屏息凝神,生怕错过他口中说出的哪怕一个字。
所有大珰都清楚,此子既非勋贵,更非宦官,乃是彻彻底底的文臣。
在过去许多年中,大明最常见的一种畸形政治生态链,便是皇帝怕文臣,文臣怕宦官,宦官又怕皇帝。
但众所周知,眼前之人不在这个循环之中。
他是高务实,一个不怕宦官的文臣。
因为,他比任何宦官更受皇帝的信任。
这种信任有多惊人?惊人到皇帝刚才下达的口谕中就明确说了:“赐高卿天子剑,领东厂、锦衣卫彻查陈洪一案,凡有其党羽鹰犬,尽数捉拿归案,如遇隐瞒、抵抗等,准便宜行事。钦此。”
“便宜行事”之权,皇帝给得不算少,不少要地疆臣都有此权,然则东厂、锦衣卫本就权势滔天,还有几个能拿到“便宜行事”之权的?更遑论,还赐了天子剑。
陈洪虽是司礼监掌印,但由于黄孟宇跟他不是同一个“老板”,他这个掌印大太监的权势,相对来说是比较有限的,对付这样一个人,怎么看也似乎用不着如此阵仗才对。
可是,正因为异常,这些大珰们的态度才会如此恭谨,生怕做错一丁点儿,给自己招来无妄之灾。
身在东厂这个特殊的衙门,大珰们都有自己的一套行事准则,譬如说越是想不明白的事,就越不能多问,且越要严格执行,因为这里头所涉及的问题,肯定不是他们这小胳膊细腿扛得住的。
然而高务实的态度并非作伪,他半眯着眼,也不是故作神秘、佯装深沉。
他只是困了,而且又深知这一切的n。
忙了一天的生日宴,又连夜回城,安排几条线“合围慈宁宫”,哪怕他这具身体正是最具活力的年岁,到了现在这个下半夜,也实在累得眼皮子打架。
年轻人精神头虽好,可是也贪睡啊,六首状元又不是真的天上星君。
但如果眼下的事情还真的很重要,他也不至于如此。能犯困,说明在他看来,后续已经不会出什么意外了。
朱翊钧搞出这么大的阵仗,说到底还是年轻人沉不住气,有一点“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的做派。
他是想立威,想让天下人都知道,他万历天子已经完全可以君临天下,不需要两宫太后再继续对他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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