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把持。他们倡言“文必秦汉,诗必盛唐”、“大历以后书勿读”的复古论调,影响极大,以致“天下推李、何、王、李为四大家,无不争效其体”。
其间虽有归有光等“唐宋派”作家起而抗争,但不足以矫正其流弊。而“异端思想家”李贽针锋相对提出“诗何必古选?文何必先秦”和“文章不可得而时势先后论也”的观点,也算振聋发聩,他和焦纮、徐渭等人,实际上成为公安派的先导。
本来文坛风向就比较善变,高务实名动天下之后,很多人以为他会掀起文风变革,谁知道高务实对此没什么兴趣,即刚才袁宗道所说的“高求真以六首状元闻名天下,孰料此后却并无佳作传世”。
既然最有希望一改前后七子古风风格的高务实懒得干涉,袁宗道的机会自然就来了。(注:本书的着重点不在文学史,这里就懒得分析了。)
虽然通过批评前七子(目前对后七子的批评还不多)获得了很大的名声,但正所谓“武无第二,文无第一”,袁宗道对于高务实的态度实在好不到哪去,认为高务实对于文坛的贡献可有可无——不过搞了些蒙学读物,算什么大才?
爱屋及乌,恨屋及乌,这种心情又让他对高务实平时的做派也不满起来。他认为高务实亲自涉商是与民争利,怂恿皇帝出兵缅甸等地是滥用民力,实学派收商税也是穷尽民财,而漠南大战乃至于西怀东制国策都属于好大喜功。
他把这些话毫不掩饰地说给申时行听了,申元辅才知道此子虽然言出无状,但从思想上来说倒还能算是“自己人”,不由得把刚才对他的恼怒又抛开了。
申时行微笑着鼓励道:“伯修确有见地,只不过如今实学当道,皇上也……嗯,也欲成二祖列宗之愿,我虽忧心忡忡,却也始终不知该从何处下手,方才……你也看见了。”
袁宗道微微扬眉:“欲批判一文,则此文总需先成,否则从何批判?欲批判一人,总需此人先做其事,若无其事,则无其害,又从何批判之?”
申时行目光一闪,沉吟道:“你是说……先静观其变?”
袁宗道微笑道:“新郑伯侄能有今日之势,归根结底无非新政二字,其既为新政,自是要改旧法。改旧法则必有人受创,受创虽苦,然不苦何以感同身受,何以知晓元辅厚德?是故,元辅何必担忧新郑新政?依学生之见,新郑不出新政,或可维持今日威势,一旦新政出台,便是其败亡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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