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锡爵几乎就算是身在曹营心在汉的表现了,虽是持心学派立场的南榜官员,但偏偏又还挺得高拱器重。
可惜,此时已经到了万历六年,高拱突然逝世,实学派虽有郭朴接过权柄,但一时之间也要先稳住阵脚,顾不得太多其他事。
于是王锡爵又出来说话了,他看似非常公允地上了一道疏文,表示高拱在时,以首辅兼掌铨务,权力太大,不符合祖宗至意。不过考虑到当时高拱是顾命首辅而皇上年幼,这么做也还可行,然而现在既然顾命首辅已经身故,皇上的年纪也逐渐大了,这种兼任就不该继续下去。
因此王锡爵表示,请首辅郭朴辞任吏部尚书。
王锡爵的这一手其实很有想法,不仅道理说得过去,而且时机把握很好,郭朴虽然也是老臣,毕竟不像高拱那么刚直,这样堂堂正正的讲道理,是有可能说服他的。
然而王锡爵还是算漏了一些事。
皇帝虽然年纪逐渐大了,但其实也才十六岁,而且李太后当时根本不觉得皇帝能做得好,她那时候的说法是等皇帝三十岁再让首辅放权——这话估计不是真心话,但至少反应了李太后对皇帝“不成熟”的一种担忧。
在这样的情况下,郭朴又是“顾命辅臣”之一,凭什么不能兼任吏部尚书呢?高先生兼任了八年,难道出了什么乱子了吗?没有嘛!
于是两宫懿旨直接下给了郭朴,让他不准辞去兼职。
王锡爵的主意就此落空,不过经此一事,他就彻底洗脱了自己和实学派的瓜葛,正式被当做心学派大佬之一了。
申时行当时是深知这一幕的,也认为王锡爵是个很有想法的人,开始关注起他来,并很快打算力推,成就一段佳话。(因为申时行、王锡爵、余有丁是同年,而且是三鼎甲。)
可惜那时候郭朴的地位已经巩固,作为唯一还在任的顾命辅臣,申时行在他面前只有唯唯诺诺的份,于是王锡爵也就被卡死在了翰林院,根本挪不动位置。
王锡爵左等右等,觉得不是路,恰好其父病重,于是干脆借口回乡照顾老父,强行辞官而去了。
他这一去,一是避一避实学派的锋芒和对他的压制,二是借机养望。这一去倒也算成效显著,王锡爵的名声地位出现了大幅上涨——要不是他那女儿搞升仙一事对他略有影响的话,恐怕还能更成功一些。
养望,加上局势的变化——比如江南官员和大商人对高务实的越发警惕,以及刘守有的败亡、余有丁的身故等事,使得申时行越发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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