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道:“这有何值得一问?财权散之各部,即便该部有失,所坏不过一面。如兵部亏空而战乱又起,则尚可仰给于户部;户部亦亏空,则还可仰给于内帑。倘若各部毫无财权,一旦户部亏空,岂非朝政皆坏?届时天下事皆仰给于内帑,吾不知皇上内帑可有这般丰沛?”
张诚一边听一边连连点头,待王锡爵说完,他更是大声夸道:“诚哉斯言!王阁老这番话当真是老成谋国,咱家听得真是茅塞顿开。”
然后他却猛一皱眉:“可是话虽如此……以高司徒之圣眷,实学派之威势,若朝廷诸公不能齐心驳斥,恐怕皇爷那里……很难拒绝这位同窗重臣的建议呀。”
这是一句完全正确的屁话,所以王锡爵虽然轻哼一声,却并没有说出什么来。
还是申时行能屈能伸,端起架子便是首辅,放下架子能做捧哏,当下便问道:“张公似有高论,不妨说来听听?”
张诚笑了笑:“我哪有什么高论?不过我想实学声势虽大,却也打不过心学,二位阁老此时所以一筹莫展,关键还是在于宫中并无得力奥援,难以直接影响皇爷心意。”
好家伙,这也是句完全正确的屁话,所以申时行尚未开口,王锡爵已经忍不住揶揄之色,朝张诚笑道:“张公的意思莫非是说,你来做这奥援?”
王锡爵果然是架子大,脾气也硬,他这话若是说的时候没有脸上那揶揄的表情也还罢了,带上这表情却就成了嘲讽,意思是:凭你也配作为高务实在宫中的对手?
张诚的太阳穴跳了两下,差点忍不住反讽,但终究是“进步”的欲望大于一切,他竟然生生忍住,只是笑容收敛了起来,不咸不淡地道:“咱家自然还差了一些,不过宫里并非无人有这般能耐。”
申时行和王锡爵对视一眼,心中都是莫名其妙。他们两个这样的官场老油条,对于这种事的反应速度足够快,对视的那一眼时间里便已经将宫里的重要人物审视了一遍,但他们认为都不可能。
宫里能在高务实的“阴影”之下还足以影响皇上的人寥寥可数:
两宫太后可以算上。皇上不管对她们亲近与否,这两位都是他的嫡母和生母,在大明朝这个孝道至上的国度里,只要两宫太后铁了心要求皇上不可听信高务实这番收尽天下财权的鬼话,就算皇上被高务实说动了也没用,至少也得给两宫太后一个面子。
然而问题在于两宫肯定不会这么干:陈太后是出了名的把高务实当成先帝穆庙留给皇上的股肱之臣,而且她本身也不干涉朝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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