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务实的处置手段,申时行与王锡爵次日便如愿以偿的看到了。
先是锦衣卫南镇抚使高务本清晨上疏,言其得闻其父高才年老体弱,已行走不便。因家中仅有数仆,难以照料妥帖,作为独子的他却为官在外,甚是不孝。故请辞本兼各职,回乡照顾老父。
不仅如此,高务本还不待朝廷批准,便将镇抚司大印交于副使骆思恭,自己挂冠而去。
同时,北镇抚使王之桢上疏,为西北之乱前锦衣卫虽有发现孛拜不轨之兆但未曾坚请彻查而自请罚过。同时他还说,自己每每念及西北之祸波及甚广、后果严重,一直自责不已,现在已经心力憔悴,病势如山,故又自请去职。
这两件事固然是大事,毕竟是南北镇抚司一个直接挂冠,一个上疏请辞,整个锦衣卫的两大实际执行机构主要领导同时离岗,影响当然是京师抖三抖的级别。
不过,这两个消息如果和吏部尚书杨巍自请去职相比,那就是毛毛雨了。
太子太傅、吏部尚书杨巍再一次以衰病乞骸骨——之所以说“再一次”,是因为他上任之后几乎每过半年都会以此原因请辞一回,原因在于杨巍的年纪确实大,今年他已经是七十五岁(虚岁)的老人家了,早已过了理论上的退休年龄。
不过既然他每半年会请辞一次,按理说现在请辞也不必在意,反正按照习俗,皇帝肯定是“温言慰勉不允”的。
但这一次情况不同,他大早上便上疏请辞,内廷司礼监的反应也很快,上午就下达了谕旨——没错,就是温言慰勉,不允辞。
然而仅仅不到一个时辰,杨巍的第二道请辞疏又上去了,坚称自己眼花耳背,心思茫茫,已无法继续为朝廷效命,坚持请辞。
大概在中午左右,司礼监第二次传达圣谕,这次变成了恳切慰勉,仍不准辞。
下午,杨巍的第三道请辞疏继续送进司礼监,称自己已经到了“米面难进,粥覆满须”的地步,如果继续觍居其位,实乃有负世庙题选(他是嘉靖朝进士)、穆庙拔擢、今上重任之期许荣宠。
同时他又提到,郭安阳公此前坚请七十返乡,正是他的楷模,若非前首辅张蒲州丁忧时再三推举,言彼时朝中实无天官良选,他也不会以高龄接受起复。如今国家安泰,陛下威加四海,朝廷众正盈朝,岂无天官之选?故自己也算不负凤磐公所托,是该急流勇退之时了。
一日连上三疏请辞,一般来说可以看做是去意已决。通常情况下,皇帝到了这个时候怎么也该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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