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得了?太监心说,咱爷们拿这个成绩单回去,指定是个不及格啊,那可不行,至少得凑足往年的数目。
然而交税的百姓表示没办法,因为不是他们不配合,而是芦苇地少了,产量大跌自然收入锐减,这是没法子的事。
太监当场就怒了,立刻拉着天津镇守太监赵又吉,两人一道去找张左治。课税太监的要求很简单:芦苇地你怎么处理了咱家不管,咱家只要芦课与往年相比没有减少就行,说其他的都不好使。
然而张左治不肯,挺身抗争,简称自己此举不仅是坚持祖制,而且还是拨乱反正,你那芦课该是多少就是多少,不能因为以前错了很多年,现在就也要一直错下去。
这一来二去,两边互不肯让,赵又吉无法不站在“内廷”一边,只好拉下脸去找叶向高。谁知道叶向高一听,嘴上说自己会找张兵备谈谈,转头立刻把消息告知了高务实——这时候高务实还没出征,人在京师。
高务实是最恨苛捐杂税的,他希望搞的是制度化、正规化,主要征税的对象也应该是富商大贾而不是升斗小民,因此一听这事就来了精神。
次日一早,高务实直接上疏,就芦课问题向皇帝提出质疑,认为天津这芦课的原本额度就有问题,现在好容易来了个真敢做事的官员“拨乱反正”了,朝廷怎么能不分是非黑白, 继续错下去呢?
本来像这种事,朱翊钧一贯是和文官们对着干的,但凡事总有例外——对于高务实提出来的问题,朱翊钧就不装死了。高务实上午上疏,朱翊钧的朱批下午就出了司礼监:“该员(张左治)所为合情合理,芦课当秉实情而征”。
然后同时下令给课税太监,让他该收多少是多少,不合法的部分此后都不要收了,赶紧办完回宫交差。
这一来因为高务实的插手,张左治避免了老大的麻烦,还把事情摆平了,自然免不得心生感激。亲自修书一封向高务实道谢,信中还隐约对心学派新晋的二位大老于此事不闻不问颇有微词。
高务实则也亲自回信,对张左治大加褒赏,双方的关系一下子密切起来。几年下去,现在张左治到底还是心学派,亦或者已经算是实学派了,谁都说不清楚。
接风宴后,叶向高与倪尚忠本来要与高务实商议一些事情,结果高务实却临时邀请了张左治,似乎意味着天津变得更加“高”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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