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郑妃大吃一惊:“此事万万不可,如果真是这样,天下就再没有人能阻止他了!”
“那你想要朕如何?杀了他,然后背负擅杀功臣之恶名,同时再让半壁江山陷入战火烽烟?”朱翊钧冷冷地道:“朕这二十多年苦心孤诣,好不容易才让天下人都承认大明中兴之伟业成于朕手,结果朕却又亲手将之摧毁?”
郑妃大急,道:“皇上,话不是这样说的,中兴之名固然重要,但岂能重于祖宗基业?”
“所以你以为当前最要紧的事是什么?”朱翊钧忽然抑制不住怒气,盯着她道:“朕告诉你,最要紧的是朕不能有事!朕不是世庙,朕不祈求什么长生不老天地同寿,但朕至少要活到太子成年!只要做到这一点,务实就一定会是我大明忠心不二的臣属,绝不会有任何意外!”
郑妃默然。她知道皇帝的意思,只要将来太子继位时已经成年,那就不需要有人摄政,而大明的首辅并非真正的宰相,是不可能绕开皇帝行使大权的。没有皇帝的朱批,首辅的票拟本身毫无用处,而皇帝则甚至有权直接罢免首辅。
诚然,高务实功冠当朝,威望甚着,按照惯例来说,即便皇帝也不能轻易做出这样的事来,否则必然激起朝中不满。可有道是一朝天子一朝臣,新君继位不久便罢免顾命老臣这样的戏码在中国已经上演了无数次,再多一次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见怪不怪罢了。
郑妃忽然发现,如果真走到这一步,高务实即便返回南疆、怒而兴兵,虽然仍然会导致天倾一方,但首先他的胜算和今日一样并不大,而罪责却至少落不到今上头上。晭
郑妃忽然发觉,皇上真是很在意很在意他的名声,甚至不惜为将来留下如此大的隐患……而且是把隐患留给自己的太子。
郑妃不知道,皇帝之所以如此,其实正是因为他这些年来一直受高务实的影响。
原历史上的朱翊钧其实真的谈不上在意名声,他更重视当前的利益。然而这一世不同,高务实从小就向他灌输各种“大业”带来的伟名是如何荣耀,而这些年来偏偏又真的把一项项伟名加诸于他,使得他极其享受这种荣光。
如今,他已经是天下人公认的大明中兴之主,他无论如何也不肯打破这一光辉形象,以至于看穿这一点的沉一贯在危难之际果断首倡“封禅泰山”。而皇帝也立刻决定同意,继而挽回了沉一贯的政治生命,甚至连高务实都必须接受沉一贯的求和。
说到底,皇帝本已经天下至尊,所求无非就是那些。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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