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看到这个被他带到大的小女娘是如何被光阴偷走了年华变成白发苍苍的老太太,还可以从她衰老的面孔中窥见母亲的影子,幻想母亲若未亡是否也会像她一样。
他们兄妹二人,只有她的面孔最像母亲了。
而他除了那一双眼,其他的地方最像父亲。
可一切的畅想都被黑暗剥夺了。
幼年时看《国语》,叹左丘明失明作书之不易,当日却未曾想自己今后竟也会成为“左丘明”。
“这样也好,至少我只会记得你们鲜活的面孔。”荀隐这样安慰痛哭的妹妹。
话虽如此,但他还是不甘心啊!
禹乔身边的人太多了,他凭借自己的才能勉强站在了这群人之上,成为她在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人。
她在皇位上坐得太久了,只想着天南地北都走一遍。
一个瞎子,怎么陪她走天下?
一个瞎子,如何与她观天下?
荀灌还未从相位上退下,她的哭声不得不得随着公务离去。
其他纷纷嚷嚷的声音也在逐渐离去,到了最后满室只剩下安静。
荀隐嗅到了禹乔身上的熏香,知道她还未离开。
“行囊已经收拾妥当了吗?”他开口之后,才发现自己的声音酸涩得厉害。
“不收拾了。”他听见了她在说话,声音离他很近。
“你不是一直期待云郡的吃食吗?”他卑劣地感到了一丝欣喜。
“我好像从来都没有对你道过谢。”禹乔又靠近了他一点,将头靠在了他的肩上。
他是少有令名的扶风君,是渴望归隐的鸣鹤先生。在遇见她之后,从手握重权的相辅转变成了她身后的影子,赫赫的名气渐渐淡去,下意识地遗忘对归隐的憧憬,将大部分的时间都同她一起花在了国事上。
禹乔觉得,荀隐所出现的时间刚刚好。
若是相遇得早了,她只会漠视他的付出。
若是相遇得晚了,她只会疲于应对他的情感。
他在她情绪掀起波澜的时候恰当地出现,又恰到好处地让她找到了一丝自我。
“好累啊,”她握住了荀隐的手,“不想走了,后面的时间都陪着小羊好不好?”
荀隐只觉得奇怪。
真的好奇怪。
明明他都已经看不见了,为什么好像还是感觉好像看到了前方冒着微光?
只是他的“好”字刚说出口,好几个坏东西就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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