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变得刺眼,白乐瑶垂下眼皮,手臂上的裂痕从脖颈攀上脸颊,又从脑后蔓延去全身,深紫色锦衣染得通红。
“快了,娘很快就来陪你了。”
院中,王淮安的手不曾停下,指尖一道道金色流光弯转,血云作墨,在他指尖写出几页书来。
“娘,我得状元了,我们也去长安,看尽一日长安花好不好。”
睡了许久的白乐瑶被一阵冷风吹醒,她望见身着红袍的少年骑着高头大马朝她炫耀,那是她不曾见过的风光景象。
“若是娘没把你生下来该多好!”
白乐瑶哭着朝那意气风发的少年一个劲地说抱歉。
少年回眸一笑,跨着马奔去远方……
血流淌成河,在藏书楼前泛光的青石上蜿蜒出脉络,血肉模糊的白乐瑶静静躺在院落正中,西斜的天光将院墙拖出影子,慢慢将她遮盖。
院中血云已经溃散。
王淮安停了笔,挥散身前流光,走去气息全无的白乐瑶身前,长叹口气,抬手写下一笔云字,艳阳高照的金陵城被一朵疾来的云朵遮去光亮。
不知该用何种神态、何种语气去表达此刻心境,王淮安在院中迟疑许久,缓缓开口,极尽平淡道:“方才写了一卷书,你一定会喜欢。”
王淮民从血河中爬起身来,一身华服被血染透,瞧见死在院中的白乐瑶,愣神片刻,悲喜参半。
白乐瑶死了,扎在他心头的一根刺顷刻消失了。
他望见背对着他的兄长王淮安,兄长的背影,像另一个白乐瑶,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突然间有了恨意,从心头翻涌而来的无尽恨意。
如果兄长死了,如果今日在场的人都死了,他还是王家的子弟,还是那个受王氏尊荣庇护的王淮民。
“杀了他,你就不会被赶出王家了。”
一个声音在他耳边蛊惑。
声音很熟,是整日跟在白乐瑶身后那个喜欢珍珠的少女。
百灵鸟叫,善动人心。
千载难逢的机会,怎能错过,王淮民迈出一步,血色浸染的华服拖出深邃的血河。
“爹,小心。”
洗砚池上,砚清池出声提醒,携池中无数砚台随她前去阻拦。
凉亭之中,君不白一手剑河唤出,将她挡回池水中央。
“拦我做什么!”砚清池救人心切,衣袖带水,无数砚台朝君不白砸去。
一袖剑河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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