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国南乡。昔有成汤……”
位踞后排的戚家盛独特例行,一心二用,上压书卷下压账本,时而分心时而入神。待书生袍漫步至旁侧,账本早已被遮掩无痕。舒少爷兀自专心地摇头晃脑,似是边诵诗经,边在脑海中揣摩其中之意。
夫子微微叹息,举步复行。念曰:“天命多辟,设都于禹之绩。岁事来辟,勿予祸适,稼穑匪解……”
众子跟曰:“……天命降监,下民有严。不僭不滥,不敢怠遑。命于下国,封建厥福。”
书生袍飘移至尾排,踱步转身间,不意微微一顿。
乖静待在后角落的小人儿心有所动,茫然抬眸仰望,瞥见伫立跟前的斯文俊生,自然地绽展笑靥,唬得他人微怔发愣后,又没心没肺地低下头去琢磨卷上的墨字,不时在自制沙盘上写写画画,似模似样地摆足十分功架。
夫子心领神会地睨向尾排的卫子谦,此子闭目凝神,嘴中跟念着诗经之句,手中所持的却是史卷册。而诗经册,想必在那女童眼底下——
唉,孺子!
夫子长叹息,续曰:“商邑翼翼,四方之极。赫赫厥声,濯濯厥灵。寿考且宁,以保我后生……”
众子跟曰:“……陟彼景山,松伯丸丸。是断是迁,方斫是虔。松桷有梴,旅楹有闲,寝成孔安。”
土豪乡绅家族出身的戚大少爷,最懂得的就是孝敬之道了。
甫一下课,便招来站在学堂外久候的小厮,捧来一篮子垂涎欲滴的新鲜毛桃,毕恭毕敬地供奉给年轻却又渊博的霍夫子。
卫子谦站在下风处,淡定地背手,轻嗅淡道:“其色艳,其味香甜。”因此盖馆定论,大大赞赏,“此乃上等佳果。”
戚家盛恭送霍夫子离开后,转身熟谂地与他勾肩搭背起来。“子谦兄果然眼明、鼻灵、人杰!”
还漏了“舌敏”呢。他不是才刚尝过。角落里装摆设的卢玖儿眉眼轻瞥过去。
当年戚卫干架决裂后,本来各自互不相干,后来时日慢慢地淡去了,戚家盛反而若无其事起来,甚至与卫子谦越走越近,越近越粘身。
但由始至终,戚大少爷见着卢玖儿就闹别扭,不是视若无睹,就是怒目相向。即使卫子谦在中间万般周旋,也不见其效。
这等诡异的状况,卢玖儿也给予四个字来作盖棺定论:
分、桃、倾、向。
“家盛兄谬赞。”卫子谦皓齿微露,面色毫无别样之处。
“少爷,”小厮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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