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太后似乎很欣慰地说道:“太子,虽说天家不比寻常府邸,凡事皆有规矩章程,但是你也知道,哀家其实只是一个普通的妇道人家。这些年随陛下从江北到江南,哀家从来不敢过问外朝诸事,更不敢插手朝堂政务,眼下亦如是。你后日便将登基为帝,哀家自然为你感到高兴,也相信你能秉承陛下的遗志,让大齐重现盛世之景。”
李宗本沉默地听着。
陆沉双眼微眯,他已经猜到许太后接下来想说何事。
珠帘之后,许太后的语调渐转哀切:“李宗简素来任性胡闹,哀家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陛下已经降罪于他,将他从亲王之爵贬为奉国中尉,又让他在秋山巷闭门自身一年有余。哀家知道陛下的苦衷,亦知道自身的不足,故而这一年多来从未亦不敢向陛下求情,只盼李宗简能够自省然后痛改前非,如今……”
她欲言又止。
李宗本忍不住开口道:“太后,让三弟在秋山巷修身养性是父皇的旨意。”
“哀家知道。”
许太后拿起手帕擦着眼角,哀声道:“你大皇兄已经辞世,李宗简又被囚禁在秋山巷,值此陛下仙逝之际,只盼李宗简能够替哀家送一送陛下,亦不枉……不枉陛下与哀家的夫妻之义。伱若不喜欢他,待陛下大行出殡之后,可以将其派往皇陵为陛下守陵。只要他能保住一条性命,往后哀家绝对不会过问。”
陆沉心中喟叹,他已经明白李宗本头疼的根源。
后日将要举行登基大典,外朝自然风平浪静,不会有什么波澜。
但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倘若许太后闹出幺蛾子,虽然不至于影响到李宗本的皇位,但是绝对可以让他满心烦躁。
眼下虽是两宫太后并尊的局面,然而在礼法上来说,许太后的地位要高过李宗本的生母柳太后。
因为许太后是先皇的正妻,新皇的嫡母,地位天生要高于生母。
许太后应该不会疯狂到公然否认李宗本的嗣君之位,但哪怕她只是在登基大典前后摆着一张冷脸,都会让李宗本的皇位染上一层阴霾。
而且许太后今日将姿态放得很低,没有拿出太后的架子强逼李宗本低头,偏偏这种手段最难对付。
陆沉心中并无幸灾乐祸之念,他只是有些好奇李宗本会如何应对。
短暂的沉寂过后,李宗本垂首道:“太后,儿臣完全理解您的心情,但是三弟居于秋山巷是父皇的旨意,儿臣怎敢违逆?不瞒太后,年后父皇曾带着儿臣去往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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