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知道李道彦老了,也清楚他肯定不会在朝堂上停留太久,但是老人的身体还没到走不动道的地步,神志依旧清醒,再坚持一年半载理应没有问题,至少要等新年到来天子改元。
谁也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得如此突然,先前完全没有半点迹象。
李宗本勉强恢复了冷静,关切地说道:“莫非是朝中有人忤逆了左相?若有这等不知好歹的官员,左相还请直言,朕定然不会轻饶!”
李道彦微微一笑,摇头道:“陛下,并无此事。其实早在两年前,老臣便向先帝请辞过数次,只是这几年大齐内忧外患诸事不断,连先帝都在带病苦撑,老臣亦不好撒手离去。去年冬天在御花园里,先帝曾对老臣说,务必要辅弼新君扶保大齐江山,老臣岂有不遵之理?现如今陛下皇位稳固,内有荣国公、右相和钟尚书这等贤臣能臣,外有陆沉、刘守光与边军一众骁勇将帅,大齐奋起之势不可阻挡,已经不需要老臣了。”
这番话听得李宗本极为动容,他坚决地说道:“朕需要左相的扶持,大齐亦离不开左相坐镇中枢,还请左相收回先前之言。倘若左相身体疲惫,大可不再参加朝会,朕会让人将重要奏章送到相府。”
李道彦稍稍沉默,最终还是平静地说道:“陛下,老臣岂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生老病死无人可避,老臣委实有心无力,再者右相和钟尚书精熟政务,他们同样会用心辅弼陛下。”
李宗本叹了一声,望着老人的面庞,他缓缓道:“左相,坐下说。”
“谢陛下赐座。”
李道彦的礼节一丝不苟,旋即坐在那张圆凳上。
李宗本亦坐了回去,一时间不知该从何说起。
他方才所言并非虚情假意,而是确实没有做好对方辞官的准备。
虽说他登基之初,韩灵符便溘然长逝,但是那位老公爷退出朝堂已久,他的逝世对朝廷的运转没有多少干碍。
然而李道彦的情况截然不同,这不仅仅是当朝左相离去的问题。
李道彦做了十多年的宰相,一手提拔起来的官员不知凡几,而且他还是江南门阀望族之首,在民间的影响力更加深远。
这样一位大人物突然辞官,必然会牵动方方面面的势力格局。
李道彦望着天子的神情,温言道:“陛下,勿忧。”
这一刻李宗本心中忽地涌起几分伤感,因为他从这位老人的身上隐约瞧见了先皇的影子。
似乎是想起一些往事,他的脸色略显不自然,旋即轻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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