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李端只当这是偏心幼子的表现,应该是一件无伤大雅的小事,然而不知从何时开始,当后族的力量明显靠向三皇子时,李端便意识到其中的问题,于是他开始有意打压许家的势力。
这就是陆沉入京之后,几乎没有接触到后族势力的原因。
当然李端不能做得太过分,毕竟许皇后和三皇子明面上没有逾越的举动,因此他只是限制许家在朝堂上的力量,并未阻止他们以正当的手段购买田产和经营商铺。
许家虽然没有明面上的实权却极为富庶,给了三皇子很大的助力。
否则仅凭三皇子自身的实力如何养得起出现在庆丰街上的死士?
一念及此,原本因为许皇后哀切姿态有些心软的李端目光微冷,淡淡道:“关于宗简的问题,朕与皇后都有责任,岂能怪罪于你一人?如今他已受到应有的惩处,此事到此为止,皇后不必太过伤神,朕不会怪你。”
相伴二十余载,许皇后深知天子的性情,一听便知他心意已决。
然而想到连入宫的机会都没有、直接被禁卫押去秋山巷的幼子,她眼眶中泛起泪花,恳求道:“陛下,臣妾不敢妄议朝政,只求陛下看在夫妻情分上,给宗简一次机会。”
“给他一次机会?”
李端面色微沉,寒声道:“皇后可知他究竟做了何事?朕这两年费尽心思削弱南方门阀的实力,老三却跟那些人搅和在一起,甚至想要用陆沉的性命去讨好那些人,他心里可曾想过朕这个父亲?平素他胡作非为,朕看在你的面子上,没有对他太过严苛。若是早知道他会如此放肆,朕当年便不会封他亲王之爵!”
许皇后神色凄苦,缓缓道:“臣妾不敢为他辩驳,陛下褫夺他的亲王爵位,臣妾亦觉得理应如此。可是,秋山巷那种地方能把活人逼疯,宗简又是执拗性子,时间一长怕是会彻底毁了他。陛下,其他惩治的手段皆可用,唯独将他圈禁这一条,臣妾恳请陛下再做思量。臣妾……臣妾委实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啊,陛下。”
眼泪从她脸颊上滑落。
李端沉默不语。
他当然知道以三皇子的性格,被圈禁在秋山巷会有怎样的下场,心里未尝没有一丝沉痛。
但是他必须要这样做。
三皇子派人刺杀陆沉的举动实在太过恶劣,险些便让李端费心维持的大好局面毁于一旦。
他这两年能够逐渐收回权柄,一方面是以往的耐心布置,通过收服部分重臣勉强达成朝堂上的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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