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就是个混乱之地,没有完整的逻辑可言。
你以为你面对的是一个巨大的线团,其实你要面对的,是草原上不知道何时会踩中的羊粪。
这一切,葫芦头尚未来得及告诉陆然。
但一路上,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起初,疾风婆还记得他是本届内室弟子的陪读,说「他」曾同自己讲过,一共有六人,三个弟子三个陪读,很快她就忘记了陆然已经到了化阳观,说还有一位架子大得不得了弟子,至今杳无音讯,最后她把葫芦头当成了「他」,疾风婆的脸上,露出了不经意间的贪婪和掩饰不住的高兴。
来到小木屋后,疾风婆便不再说话,她熟练地给葫芦头套上了牵羊用的绳索,然后牵着他往松林深处走。
夜晚云层深重,月亮没有露头,松枝更是遮挡了大半的星光,林间并没有路,疾风婆走走停停,似乎还要去想一想怎么走。
葫芦头开始觉得害怕,是因为她那双眼睛。
一开始疾风婆并没有回头,好似她牵的是一只羊,谁会在夜行的时候去刻意关心一只羊羔呢?葫芦头开始看见疾风婆的眼睛放出一些奇异的绿光,随着进入松林的深处,这绿色越来越
亮,越来越绿,即使是背着光看过去,都叫人有些目眩神迷。
忽然,身后有什么鸟叫了两声,疾风婆终于回过头来,一双绿眼睛飘出飞光,四下查看之后,就那么自然而又无情地落到葫芦头身上。
葫芦头身躯一颤,浑身毛孔都竖立起来,某种最本能的恐惧从命魂深处一下逃遍了全身。
所有的生物,最恐惧的事情,无非就是被吃掉。
而葫芦头多年以来一直都相信,人,也是生物的一种。
疾风婆的眼神,就是一种吃人的眼神。
但她舔了舔嘴唇,说的话却是,「小羊羔,莫怕,我们就要回家了。」
……
葫芦头在心中默默盘算,走了大约一个时辰,来到了松林的另一头,边缘处豁然开朗,是一片平地,更准确来说,是一片断崖地。
数以千计的羊就拥挤在这么一块地方,听见松林中有动静,齐刷刷转过头来,几千只同疾风婆近乎一样的绿眼睛朝葫芦头看了过来。
葫芦头差点叫出声,但没有拔腿跑,因为他现在就像一只无意中碰见了狮群的兔子或是根本没有长脚不会走路的小草,愣了在那里,只随着疾风婆那根牵羊绳前行。
打开围栏,进入羊群,拿掉绳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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