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算想不到,青厝却莫名的并没有惊慌。
她见过陈旷如何从死牢之中博得一线生机,短短半个月时间,从毫无修为的凡人,到现在的九脉修行者。
也见过他如何以一己之力,将原本根本没有可能战胜的李红绫一击断了脊椎。
更见证他孤身引走两个三劫宗抱月长老,成功全身而退,与她们汇合。
青厝不善处理感情,但她的心里是有震撼的。
这种长久而有力的震撼像是冰川崩塌的第一道裂隙,那开裂的沉闷悠远声音并不响亮,也并不激烈,却能回响至冰川的底部,引领着整座冰川逐渐崩解。
不知何时起,在青厝的心中,陈旷就是宛如裂缝一样的人。
只要他存在,就能够打破一些什么,改变一些什么……
无论他们的面前立着的是怎样一堵不可逾越的高墙。
只要陈旷在,这堵高墙,就迟早有一瞬间会被裂隙布满,最终崩塌解体。
甘棠有些恍惚:“旷儿要我们先走?他要留下来自己对付这些官兵?”
她脸色苍白,道:“他不能和我们一起走吗……”
青厝摇了摇头:“不是这些官兵。”
甘棠一愣,还没等松一口气,就听见青厝道:“是比他们强上百倍的敌人。一旦他们来了,陈府,甚至是周边的所有城镇,都有可能不复存在。”
“所以,老爷夫人,请尽快收拾好东西吧,现在你们暂时不必着急了。”
青厝说罢,便飞身而起,周围飞剑纷纷随意而动,唰唰地穿梭在陈府上下,将剩下那些官兵尽数如割草一般斩下了人头。
一时间,风向随之改变。
被吓破了胆,崩溃而逃的,变成了原本嚣张无比的官兵们。
陈荣和甘棠扶住陈安,将他扶回了大厅里面。
三人无言对视,身上滴滴答答地狼狈淌着水,听着外面的惨叫声和风雨声,都不约而同地沉默了。
不过不同的是,甘棠是因为失落,父子俩则是因为落差而产生了更加复杂的情绪。
陈旷身份的巨大改变,对他们来说,无疑是难以置信的。
陈荣想到自己的提防,想到自己对陈旷的乐师身份曾产生过一丝转瞬即逝的嫌弃,私心下了决心,认为他绝对不能继承自己的家业,竟觉得自己像个笑话一样。
陈安则是想起了自己此前在陈旷面前的傲慢言行,还说了什么“保他一世平安”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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