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身上的视线,姚太师神色如常:
“当年因内人和爱徒变故,又因朝堂变得和先皇理念不同,才会万般失望之下,痛心颓废的隐居山野。虽说隐居,却也并非全掉了牙齿。我只是不惹事罢了,事惹我到我身上,还是会还手的。”
林太傅:“你这性子,就算是修道多年也磨不掉的。先皇心胸广博雄材伟略,又有几人能及?”
姚太师眼中带着冷嘲失望:
“如今的天楚,像是艘漂浮在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海面上的船只。虽因几场胜仗明里看着意气风发,可暗里早已有了萎靡的风气。朝堂中,多是中饱私囊贪图享乐之辈,更有甚者,披着华服官衣干尽了人神共愤的恶事。”
说到此处,姚太师执子的手指收紧泛白:
“掌舵者只顾猜疑制衡,皇子们忙着党争,结交助力打压对手,无所不用其极。这些祸国殃民的蛀虫,但凡对他们有用,不光视而不见,还会包庇纵容。如此弃法礼公道于不顾,哪还有半丝先皇在时的清正之气?”
将心中失望的怒意,换作炙热的鼻息呼出,姚太师松了手劲,在棋盘上落了子。
平阳侯脸上,也满是无奈的怀念之色:
“先皇是少有的明君,能做他的臣子,是我等之幸事。故而,我儿护驾殒命时,我虽悲痛却无半丝悔意。世人皆道,平阳侯府是我儿用命救圣驾换来的世袭。殊不知,当时我派我儿去护的,不是天子,而是先皇子嗣。”
姚太师叹道:“若非遇到明君,我也不会坐上太师之位。”
唐阁老也怀念长叹:“先皇在时,用人皆考量德行才能,犯错从不包庇,忠心从不忌惮,也不允许党争。君臣一心,朝堂风气清正,世家也从未受过打压。”
四人感念完,皆陷入沉默,安知闲亦是静默端坐,毫无开口的打算。
直到炉火将水沸腾的煮开,才打破屋内寂静。
眼见棋局无力回天,平阳侯瞥了眼喝茶的姚太师,边收子边问道:
“我听闻,思远的闺女,近来和秦王妃多有私交?”
林太傅:“颜儿同我说起过,秦王妃待她热情和善,确实常以些胭脂首饰这些女儿家的小事,叫颜儿出门相见。”
平阳侯继续收子:“虽未显露目的,动机定然不纯,当心为上。”
见林太傅心中有数,平阳侯又道:
“惠宁的身子如何了?”
姚太师:“有吴神医照料,正在逐渐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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