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河边的宅子,靠东边的院落不大,但胜在清幽,院子后头种着成片的青竹,秋风乍起,削尖的竹叶染着垂暮的枯黄之色窸窸窣窣的往下掉,落在泥面上,铺出一层厚厚的林荫小路来。
小路的尽头矗着一座竹亭,竹亭倚着一道围墙,墙外便是潺潺的河流,坐在亭中,一边是竹叶沙沙一边是流水潺潺,真真是别有一番滋味。
这也就是贺璋看中这幢宅子的原由,只可惜,不能长住,幸好南山脚下的宅子,他命了建东也照此建出个一模一样的院落来。
桌上放了个红泥小炉,炉上温着一壶药茶,这是胡大夫专门为他配制的,寻常的茶水,他喝不得。
贺璋提了茶壶斟茶,另一手将刚刚看过的密信扔进了炉子里,转瞬化为灰烬,端起杯子喝了一口,他才挑了眉:“那许家姑娘,真的天生神力?”
建西站在迎风口,健硕的身体挡住了挤了竹帘拼命往里钻的风儿,“之前打听回来的消息便有这个说法,今日在市集,我是亲眼看到的,那许三花挥了棍子只轻飘飘一下,就打折了一人的腿,干脆利落,便是我,也要用上四成力道才行,不管到底是不是真的力大无穷,只说她这把子力气也是姑娘中少有的了!”
贺璋抿了唇,“若是有内力呢?”
建西立时摇头,“那许三花挥着棍子打刀疤子的时候毫无章法,只是凭着一股蛮力罢了,并没有巧劲,我肯定她没有内力。”
闻言,贺璋不知想到什么,眉眼深了几许,却是撤了话题,而道:“那曹丰背后是熊武,熊武是高升的堂表弟,二人沆瀣一气,吃相难看,你派人往府城走一趟,拿我的手书找董义民,跟他说一说这个高明。”
建西应了,却有些诧异,“主子这是打算帮许家一把?”
那曹丰是个不择手段的,定不会善罢甘休,若找到熊武跟前去,那许三花即便力大无穷,护得住自己,也难护得住家人,除非她真的六亲不认,对自己家人不管不顾了,要知道灭门的知府,破家的县令,这一县之丞,世代盘踞一县,可是比三年一换的县令要得势的多。
只凭一己之力,又如何跟官府斗呢?
这个世道,如今可就是这么个世道。
贺璋挑眉,“荣清平手底下这两个掌柜倒是个会来事的,桃寿居称霸各州各府,试问谁不眼红呢?”
“主子也有意许家的调料?”建西问。
贺璋笑了笑,“不急。”便不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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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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