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没关紧,洁白的雪花顺着寒风飘了进来,落在席诉年的手腕上,席诉年摸着很快化成水的手腕,眼里的失望一览无余。
“你放那吧,我饿了会喝。”
“妈妈看着你喝。”
她一再坚持,席诉年抬起纤长的睫毛,突然懂了。
她是故意的。
不是忘了他不能吃海鲜,而是知道,所以才点了海鲜粥给他吃。
他的妈妈,害死他一次不够,还想害死他第二次。
为亲情跳动的心跳终究恹恹而停。
席诉年伸手接过那碗粥,他用勺子搅动颜色浅黄的部分。
他能感觉到那道视线牢牢地锁定他的手。
她在期望他喝下去。
“你真的,就这么想我死吗?”
席诉年的嗓音很低,低低的没有温度,像飘进窗户的雪花,轻而脆弱。
他尾音卷着叹息,“妈妈。”
只要,她阻止他,他还愿意把她当妈妈。
愿意原谅这个杀他的坏人。
他的妈妈活得不幸福,爸爸不要她,她这些年过得很疯很累,她是外人眼里不称职的妈妈,是其他男人眼里的猎艳目标。
但是血缘上,她是他的妈妈。
只有这一点,就足够了。
“小年,你在说什么?”女人披着头发,很乱,她那双无神的眼睛紧盯着席诉年,她的眼里有冷意和恨意,“妈妈听不懂你的话。”
“我一吃海鲜就过敏。”席诉年隔着黑暗与她的眼睛对上,“这碗粥会要我的命。”
“妈妈,你想杀我第二次吗?”
这一句的妈妈,更轻了些。
仿佛这亲情的羁绊,快要随着雪花飘扬而去。
妈妈怔住。
这一句一句的妈妈让她回想起过去的时光。
那时,她幸福快乐,有个很宠爱自己的老公,没过多久,就有了幸福的结晶。
她欣喜这个生命的到来。
一天天的期盼着小生命长大。
她每天看很多书,查很多资料,避免犯低级的错误伤害到肚子里的孩子。
她会在闲暇的时候播放音乐,对着肚子自言自语,讲很多有趣的故事。
她希望生出来的宝宝是个女孩,于是她提早为肚子里的宝宝取了名字。
如果是女孩,就叫席诉妍。
如果是男孩,就叫席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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