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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凌晨,火把熊熊,一队人马出了长乐堡,往榆林而去。策马冲在最前的是三爷尤定宇,尤振武紧随其后,再后面就是翟去病李应瑞,以及被捆绑押解的尤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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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
天刚蒙蒙亮。
刚起床的延绥巡抚崔源之宽袍大袖,赤着脚,正悠闲的吃着早餐,一碗热乎乎的羊汤,两个麦饼,配上一小碟的咸菜,身边丫鬟伺候,正是他一天美好的开始。
作为大明天启二年壬戌科的进士,崔源之从工部营缮司主事做起,为官二十年,做到了延绥巡抚兼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其升迁拔擢的速度,虽然称不上快,但亦是一帆风顺,大名府知府、蓟州兵备道副使、山西右布政、延绥巡抚、赞理军务,几乎没有坎坷,几年就是一个升迁,这中间,既有个人能力,也有其小心谨慎,和光同尘,从不与人为难、处事圆滑的原因。
不过和过去的官职相比,延绥巡抚实在是一个坐在火山口的危险位置,上有朝廷和孙传庭这个顶头上司的严厉命令和追责,下有欠饷严重的各级官兵,如干柴烈火,稍不小心,就会惹出大事来。
当初,崔源之极不情愿到榆林来,奈何朝廷圣命已下,他不能推阻,只能硬着头皮上任。
在榆林干了两年,战战兢兢,焦头烂额,他知道,不能再干了,再干下去,不是进诏狱,就是要被讨饷哗变的乱兵杀死,就像辽东镇和甘肃镇的往事,想要调回朝廷,或者换一个地方,却又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于是他干脆请求致仕。
虽然已经被驳回了两次,但崔源之毫不气馁,在榆林军出征,完成阶段任务之后,他再次上疏,请求致仕,同时,以年老多病,不能理事为由,撒手延绥的政务和军务,彻底不管了,
现在,朝廷准许的诏令虽然还没有下来,但崔源之却知道,这一次朝廷肯定是会准了,因此他心情十分轻松,这些天,他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每日窝在后堂,享受清闲。
想到即将脱离这个危险地,卸下担子,崔源之脸上忍不住露出了笑。
脚步声响,管事走了进来。
“抚台,右方伯都任老大人求见。”
崔源之的眉头立刻皱起:“你没告诉他,我还在病中、不能见客吗?”
“说了,但都任说,有大事发生,非见你不可。”
“不见!”
崔源之将手中的半块麦饼塞到口中,说道:“告诉他,我刚喝了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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