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是逃不掉的,现在的科技这么发达,我连逃避死亡这种念头都做不到,我早就该死了,或许是去年,或许是五年前,或许是再早一些的三十年前。”上杉越不假掩饰地说,“这三十年我拒绝了所有的医生,他们有的人试图拯救我,有的人趁我早点准备我的追悼会,而我则是继续卖我的拉面,一次治疗和化验都没做过,‘皇血’支撑着我拖着这副已经从根部烂透了的身体苟延残喘存活到今天,在东京的灾难中我感觉我发挥了最后的余热,现在我的身体大概已经更破败不堪了。”
“每个晚上,都不知道自己第二天能不能醒来,这种感觉无疑是痛苦的,但我不舍得死去,因为我怕死,因为我有执念,我唯一留在世界上的念想就是我的母亲,我想去法国看看和母亲一起走过的街道,我想去那间修道院,不知道那里还有没有人记得陈嬷嬷。”上杉越摇摇头,“但我又不敢去,因为我害怕现在的法国已经变得我不认识,我怕那间修道院已经拆了,我怕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一个人记得陈嬷嬷。”
“你知道么,稚生,人的大脑真的是很可怕的东西,一个人留在世界上最深刻的痕迹就是在别人的记忆里,如果一个人被所有人遗忘,他就像是从不存在过一样。”上杉越的声音居然透着微微的恐惧,“我害怕啊,稚生,我害怕这个世界上只剩我一个人记得陈嬷嬷,很多时候我会梦见在母亲的学堂,她露出温暖的微笑为我们讲课,她是那么温柔那么受人喜欢,我还能背的出她教给我的第一篇献词……但我已经记不清她的模样了。”
“所以我害怕的不得了,我怕我去了法国,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认识陈嬷嬷,她存在过的痕迹全都消失了,她就好像是我幻想里的人,但我知道她不是虚构的,她是我的母亲啊!”上杉越的情绪有些失控了,“那样我会有多绝望,我一定会失去全部生的希望,可如果就连我都死了,我的母亲就会被所有人遗忘,她存在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变成虚无,所以我怎么敢去法国?我怎么敢死呢?整整六十四年……我浑浑噩噩活了六十四年,这可是曾经我活在世界上,唯一的念想。”
“嘿,稚生,你说我是不是个彻头彻尾的懦夫。”上杉越的眼眶微红。
“我无法判断。”源稚生想了想,“这个世界太复杂了,有的人一生纸醉金迷,但有的人艰难存活,就已经需要莫大的勇气了。”
“所以别带我去法国了,我说真的,别离是难过的,就让我死在日本吧,能够见证绘梨衣的幸福,我已经很满足了。”上杉越轻声说,“稚生你和稚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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