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行院,新建的藏书楼二层,何安双手扶膝,坐姿端正,神情专注地看着一本古谱,一呼一吸间颇具韵味,几年的军旅生涯让他褪去少年的青涩,变得愈发成熟沉稳。
范大志腆着肚子正襟危坐,趁院首大人转身斟茶的功夫,整个人瞬间如同烂泥一样瘫在椅子上,看到院首大人要回过身,又迅速坐正。
一年多的军旅生活,范大志非但没有瘦下来,反而又胖了一圈,除了皮肤黑了点,唇上长出绒毛,似乎和从前没有太多变化。
魏知临三缕长髯垂落胸前,凤目半阖间精光流转,映着案头跳动的烛火,他轻抚青玉镇纸,听完何安讲述西北战事,蚕眉忽地一颤,镇纸下压着的,是刚收到的一封密函。
然后方易之讲述探查秦州秘道,魏知临长髯无风自动,屈指轻叩青玉镇纸,每声脆响都暗合知行心法的周天运转。
当他讲到冯春与何安舍命断后,拼死伤敌而自爆时,窗棂突然震颤,竟是程子涯在院中怒踏台梯而来,浑厚的元气激起三重气浪。
“接着说!”
魏知临蚕眉微挑,掌心茶盏泛起涟漪,茶汤表面浮着的君山银针突然直立如剑,正是真气凝而不发的征兆。
翌日,知行院所有学子集合一堂,方易之、何安讲述这些年的军旅生活,大漠戍边,驰骋疆场,收复秦州……听得众学子们血脉贲张,心驰神往。
当听到冯春自爆丹基,舍身成仁,重创真我境绝顶高手天河老祖时,“为冯春报仇!”不知谁嘶喊一声,现场瞬时沸腾起来。
“朝廷赏罚不公,我们知行院出生入死,还比不上崔家给皇上端茶倒水的人……”
“朝廷这是有意打压我们知行院,太不公平了!”
“我们干脆出去到处宣讲,让全京城的百姓都知道,让全京城的百姓评评理……”
“对……冯春不能白死!”
就在所有学子们神色愤慨,群情激昂时,一个清洌的声音响起:“都给我闭嘴!”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所有人闭口不言,会场瞬间鸦雀无声。
“出去到处宣讲?你们怎么不去皇城宫门击鼓鸣冤?知行院的弟子,什么时候成了饶舌的愚夫愚妇?”
林秋池面如寒霜,冷冷的扫视众人,看到何安与范大志,眸光柔和了许多,缓缓说道:“知行院自创立之日起,秉承院长之志,修身治学,知行合一,匡扶正义,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历经三十余载,何等艰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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