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诺头儿,您终于回来啦!”
“嗯…”
“上主啊!您的脸色很难看,是也生病了吗?…”
“嗯…”
在狮子山港殖民地中,最热闹的地方,自然是酒馆与妓院,两大片连成一体的热带木屋与棚屋。酒精与女人,正是海外殖民地最重要的秩序稳定剂,尤其是用于安抚驻扎海外的士兵。顺便,这也是个利润极高的行业,能够把士兵和水手们手中的最后一块铜板,都抖落出来。
当布鲁诺走入酒馆,各种喧哗与调笑的声浪,还有浓郁刺鼻的香味、臭味、酒精味,就如潮水般涌来,让他浑身都有些不自在。
作为普通船员的时候,他也经常光顾这样的场所,并且乐在其中,和底层水手打成一片。可当他一步步爬上贵族的位置,这种面向底层人群的场所,就总是让他感到别扭和廉价,甚至变成他希望忘记的,那些卑微的过去。
很快,来往路过的客人,看到布鲁诺的贵族装束,也都声音骤然变小。这里的人群,一部分是商站的员工,大部分是本地的驻军,并没有什么黑皮肤的男人,倒是充满了黑皮肤的女人。而每当有葡萄牙海军过路时,就会把酒馆的酒和女人,都进行蛮横的包场,在歇斯底里地放纵一两日后,再踏上与死亡为伴的航海旅途。
“Quem vai ao mar perde o lugar.哈罗多,出海的人,总是失去席位。”
“…?”
“A vida no maré breve como a espuma das ondas.海上的生活,总是如浪花般短暂,生命也是一样!”
“.?”
“Quem anda no mar aprende a rezar.因此,出海的人学会了祈祷,也学会了放纵。这是面对死亡时,生命最后的选择与留恋。”
“…!头儿,您怎么啦?您不在的这几天,是被本地部族的萨满,下了魔鬼诅咒了吗?…”
“…不要瞎说!我只是有感而发罢了。这五天,安格尔市长热情款待了我,让我…蚀骨难忘…我终于明白,什么是拜占庭式的奢靡与享乐,为何罗马会灭亡…为什么上主会赐下戒律,而神父们也容易堕落了…哎!迪奥戈船长啊,愿您虔诚高贵的灵魂,始终指引着我,不走向迷途!”
说到这,布鲁诺幽幽的叹了口气,虔诚祈祷了几句。只是在这种喧哗刺鼻的场合,这种祈祷莫名的,有些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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