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摇头道:“小僧学问浅薄、智慧不足,听了那个施主的话,是隐隐有一点明白,他说的是什么‘大清明’之类的,好像说的又不是有无了,总之非常复杂,连主持听了都沉默起来,可能也是在思考。”
“虚一而静,谓之大清明,万物莫形而不见,莫见而不论,莫论而失位。”孙敏却笑了起来,“这是《荀子》上的语句,说的是虚心、静心,跳出心灵的约束看待事物,然后天下间的事、规律,就都能通透而明,没有什么能蒙蔽心灵的了,陈止对荀子之道,了解的很熟悉嘛,也对,他字守一,虚壹而静的道理,肯定是明了的。”
魏欧眉头一皱,正要说些什么,但荀折却先开口了:“我有些明白了。”
众人就朝荀折看去,后者洒脱一笑:“我也是略微了解皮毛,还是因为这座寺院的寺名才能想到,空宗有一支认为,这天下万物、宇宙洪荒都是虚妄,只有看破这个虚妄,那么无论是何等形态、何种外表,都可以一眼看破,和荀圣之言有异曲同工之妙,想来陈止的回答,就是基于这一点,这是一种觉悟,能看破的就是觉者。”
“是这样么?”曹庆默默记在心里,原本的不快之色,被好奇之色所取代,对那个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陈止,在感观上有所变化。
小沙弥也露出恍然之色,跟着就道:“原来是这样,难怪我们主持当时就正色起来,和那个陈施主说话的时候客气许多,还问他惑知、圣智、真智之分,而陈施主就回答了什么圣心之类的,我是记不太清楚了,几位等会可以询问主持,当时主持和几位长老听了之后,都大为叹服,也不让那位施主拜佛了,反而让他留下墨宝……”
“还有这等事?”魏欧听到这,只觉得像是天方夜谭,你说你陈止,游学路过不知安稳,跑到人家寺庙不拜佛,反而强词夺理,最后说了一番话后,不光没再受到指责,反而被央求留下墨宝,真是太古怪了,“陈止就答应了?”
“陈施主一开始是拒绝的,”小沙弥露出回忆之色,表情有些古怪,“他说自己先前只是随性之言,不成体系,根本没有留字的价值,不能我们让他留字,他就留字,而且一边说还一边走,等出了正殿,架不住主持的坚持,终于还是点头同意了,但不愿在殿中留字,说零散之语,不登殿堂,就让人取了笔墨,在那墙上写下了那一句话。”
“还有这样的波折在里面,这么看来,这句话中莫非隐藏了某种智慧?”曹庆的目光,又不由自主的朝那面白墙看了过去,视线再次扫过那一行字,感觉已经截然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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