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公跟着就继续道:“这位府君平息代郡战乱,如今发展民生,鼓励商贾耕种,又拉拢佛道开设寺院,自身则拓印书册,传播学问,听闻最近还派人去往洛阳,邀请宗师弟子过来,说是要开设私学,这一桩桩、一件件,可不是寻常人物能做的,本来他这么做,也就是个边疆太守,手上有权,能调动兵马,又有背景,也就是一时的,但现在不一样了!”
他目光扫过众人,语气沉重:“得了征北将军的头衔,那短时间是走不了了,而更可虑者,却是此人的年纪,这般年轻,若是日后扎根北地,如果一切顺利,那就是几十年的经营!足以看世家兴衰了,你说这样的人,他当下的念头,是不是该注重?他既然要理清佃户,丈量土地,那就说明未来几年之内,这方面的事当有变化,那唐家想得倒好,用些不确定的东西与我王家交涉,谋夺实实在在的权柄利益!”
屋子里的众人听着听着,也都明白了这老人的意思。
跟着,就听王老太公定下基调:“明白告诉唐家,除了代窑之事,其他话就免了,他若是愿意将自家在代窑中占得份额,让出三分与我王家,那此事便就应下来了!”
众皆称是。
无独有偶,与此同时,在那朱家之中,同样也在谈论这件事。
“家族要传承,少不了一个利字,当下这代郡纸的生意,是何等暴利!”不同于王家的老太公主持,朱家召集众人商谈的人,乃是新任家主朱宪,“这纸未来还将大有可为,除了罗阳之外,连那江南之地也开始流传起来了,有些士人已经到了无代郡纸不书画的地步了,所以咱们几家赚的本满钵满,但是……”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
“……伴随着白纸的传播,还有通典的流传,咱们代郡代窑之名也逐步流传出去,那白釉瓷之名,已然响彻洛阳,随着纸张一同南传,现在还有许多人猜测,说是这种白釉瓷乃是以代郡白纸为根本烧制而成的,以为咱们几家也从中得利,殊不知真正得利的只有陈家与唐家!”
说着说着,朱宪压低了声音:“陈家也就罢了,但那唐家不过因为当初先走一步,而今却得了这些许好处,任凭发展下去,这唐家必然财力丰沛,那代郡以后就只有陈唐两家了!而今,唐家又是许下这么多好处,无非是从代窑获利中分一些出来,其实不动根本,只求一官,为的是保住代郡利益,有了这钱财源头,唐家就有了传世根基,但这根基我朱家一样要争!告诉唐家的人,他们的要求,我朱家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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