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应期赶忙俯首说道:“学生已经守了人之大伦。”
“啊?啊…”葛守礼眉头一挑,笑了起来,摇头说道:“坐吧,坐吧。”
范应期守了五常大伦,只不过只守了一点点,还没走出文凌阁的院墙,就不守了,回到了书房里。
范应期就很知道变通,王家屏和范应期可是万历二年同考官,收了银子不办事的主儿。
范应期学了一辈子,都认为三年卒哭之礼,是应该的,不卒哭不守孝,那是亡人之之礼,是贪位的诋臣,是不孝、是不忠、是禽兽,所以他离开了一下,这是忠于自己的认知,而后他转头回到了文凌阁,这是忠于自己的践履之实,这不冲突,这是知行合一,他的这番动作,充分体现了一个儒生既要也要的扭捏和做作。
王锡爵一想到那些个儒生那个嘴脸,就连连摇头说道:“难呀难。”
海瑞摇头说道:“难什么难,就该有个陛下这样的君主,治一治这些个风力舆论,整日里喋喋不休,没一点正事,提学官三年了无一改黜,难道天下的提学官,人人都是端厚方正之士?”
葛守礼极为赞同的说道:“对,咱们看好自己的人,看热闹就得了。”
“葛公啊,我们可以听话,可是究竟为什么呢?”王家屏和范应期对视了一眼,还是不知道这个火坑究竟是什么。
葛守礼笑着说道:“别问,看着就好,总会有人跳出来当那只鸡。”
海瑞和葛守礼负责都察院的奏疏,御史们的奏疏一本又一本,瞧着瞧着,海瑞就瞧出了一些端倪,张居正张党的科道言官张楚城也在上奏说陆光祖夺情之事,是陈词滥调。
张楚城,那可是张居正的铁杆,是弹劾张四维、王崇古的利刃,这把刀一出现,海瑞立刻意识到了不同寻常,陆光祖是张居正举荐,而张居正的嫡系铁杆言官张楚城,在弹劾陆光祖夺情不守人之大伦。
很显然,张居正在往这把火里添柴。
海瑞和葛守礼商量了半天,是真的反复商量,仔细的思虑,还是海瑞灵光一闪,才恍然大悟和葛守礼一说,葛守礼直接呆滞,阴险狡诈张居正和小皇帝联手做这么个局!
设好了天罗地网,就等着贱儒往里面跳!
葛守礼是真的有些怕,这张居正和张居正教出来的皇帝,还能更阴险一些吗?玩这种把戏!
“会有人往里面跳吗?”王锡爵并不知道这中间具体有什么错漏之处,但是他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对,但具体说不出上来哪里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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