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人都以为这个案子已经确定的时候,朱翊钧带着冯保和张宏突然出现在了北镇抚司衙门的天牢,这也是朱翊钧临时起意,甚至北镇抚司的天牢完全没有打扫,显得格外的阴冷。
小皇帝决定最后再见一见张四维。
“罪臣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张四维终于被打疼了,他跪在地上,俯首帖耳不敢有任何不恭顺的言论。
朱翊钧挥了挥手说道:“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臣罪责难逃,臣恳请陛下留臣家眷一命,臣贱命一条,陛下杀了臣等党羽,臣无话可说,但是政斗祸及亲眷,此端一开,便是始作俑者绝无后乎,臣实为奸佞,天下摇唇鼓舌者众,以此切题,否定元辅,否定新政之风力舆论,必然甚嚣尘上。”张四维跪在地上,惊恐万分的说道。
朱翊钧平静的说道:“这不是你开的头吗?威胁李乐的家眷,老母亲和小儿子,逼迫李乐就范。”
“臣没有做,也做不到,只是吓唬人罢了。”张四维再拜,承认了自己并没有那么神通广大。
张四维再俯首说道:“国家元气用在臣身上,实在是浪费了,杀罪臣足矣收威吓之效,杀罪臣家眷,纷更再起,恐天下难安。夫元辅一身,乃群臣之表,若不有以倡率之,则臣下何所观感?今日元辅杀臣全家满门,元辅门下,必然以为则而行,天下难安,元辅控御之道竭矣。”
张四维谈到了一个殷正茂、张居正和朱翊钧都没有注意到的问题。
那就是张居正不是无所不能的,他是个人,他的门人高启愚甚至搞出过类似于劝进的举动来,张居正的控御之道不是无穷无尽的,一旦张居正当国,搞出了祸及家眷的事儿来,那下面的人以为是准则也这么做,天下难安,倾轧会更加剧烈,天下百官疲于争斗,而不再处置国事。
斗争会没有任何规则的扩大化,甚至被有心人利用,扩大到一个张居正控御之道竭矣的地步。
“你接着说。”朱翊钧的手指在扶手上不停的敲动着问道。
张四维再拜说道:“元辅既率之以兴事,而又戒之以守法,天下无此尽善尽美之事也,罪臣诚获罪于天,罪不容诛,臣为自己亲眷求情,若是天下疲于纷更争斗,政务堆集而不能整理,纪纲矬下而不能振举,必伤国之元气,罪臣罪不容赦,再误国家大事,弊大于利也。”
既要也要不可取,既要杀了张四维全家,又要天下百官斗法要遵守规矩,不搞瓜蔓连坐,天下哪有这种好事啊,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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