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的拉着俞大猷的手,就这样任由风吹了很久,俞大猷的手,还是从朱翊钧的手中滑落,李时珍上前切了切脉,低声说道:“陛下,俞帅走了。”
“朕知道。”朱翊钧站起身来,将毯子又往上面盖了盖,人老了都很瘦弱,一张毯子足以盖下。
“冯保,移植两棵大树到这里来。”朱翊钧看着前方,他是君王,天下之主,他不能软弱,他站了很久,才转过身来,对着冯保交代着事情。
“两位大医官,妥善安置俞帅遗体,礼部拟定官葬,谥号,兵部知道加左都督,录平倭镇海功,加赐漳平侯,俞帅长子俞咨皋承袭漳平伯,赐世券,与国同休。”朱翊钧最后还是给了爵位,漳平伯,俞大猷以侯爵礼制下葬西山金山陵园。
朱翊钧的墓也在西山,俞大猷葬在那边,就是配享郊祭。
“臣等遵旨。”群臣俯首领旨。
朱翊钧离开了讲武学堂,走着走着脚下崴了一下,他扶着柱子,慢慢坐在了石板上,似乎是疼龇牙咧嘴,眼泪都疼出来了。
“哥,你要是难过,就…”朱翊镠在一边十分不忍心的说道。
俞大猷说陛下柔仁,张居正说陛下柔仁,朱翊镠很赞同,陛下的情绪并不是像表面那样冷冰冰的像块石头,只不过是坐在那个龙椅上,必须像块石头罢了。
朱翊镠清楚的感觉陛下身上那种由内而外的悲伤。
“疼的。”朱翊钧揉着脚踝,嘴角抽动了下,这朱翊镠真的打小就聪明。
朱翊镠没多说什么,开筋那么疼、习武那么累、骆思恭打的更疼,扭一下而已,西山袭杀案中,陛下右臂都受伤了,右手都不能写字的时候,也没见皇兄喊过一句疼。
朱翊镠想做点什么,他哥不是脚疼,是心里难受,陛下是皇帝,情绪还无法宣泄,只能憋在心里,但朱翊镠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了,无论做什么都是添乱,只能继续做个纨绔,不给皇兄找麻烦,就是他唯一能做的事儿了。
说得轻巧,生老病死,人之常情。
兄弟二人,坐在长廊上,任由热浪滚滚的夏风,带着丝丝凉意吹过,不远处,张居正只是远远的看着。
“下雨了。”朱翊镠伸出手,雨落在了他的手上。
次日的清晨,一道圣旨把整个京师都炸懵了,陛下移宫了,从西苑移到了讲武学堂后的行宫。
俞大猷既不是张党,也不是晋党,硬要算是浙党,但也没人庇佑,其实真的要分,他是正经的帝党。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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