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正倒是坐直了身子,这个师爷这番话说的,颇有些章法。
“邹迪光和汤显祖,还有他们边上那三个贼眉鼠眼的同乡,不能走,其他可以离开了。”朱翊钧挑了挑眉头说道:“师爷年纪不大,有二十岁了吗?为何不肯科举,情愿作他人幕僚?”
师爷再俯首说道:“黄公子,我二十五了,有道是居京师大不易,我是万历元年的举人,给人做幕僚,是为了考中进士,考了一次没中,便没了信心,再等等,再进贡院。”
“叫什么名字?”
“姓董名其昌。”董其昌极为恭敬。
两头都是他得罪不起的人,他这就得居中说和,如果能说和,不到衙门里报案最好,如果说和不了,非要闹到衙门,一旦坐实了诬告,邹迪光,最少也要落得个褫夺功名,即便是当朝元辅不跟他们计较,哪怕没有趋炎附势的小人从中作梗,按大明律,恐怕也有可能流放三千里。
“叫他们进来吧。”朱翊钧乐呵呵的说道。
师爷出了包厢就挺直了腰板,怒气冲冲的走到了二人面前,面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用家乡话对邹迪光说道:“你这般糊涂,怎么谋求官身,天上的神仙斗法,就该神仙出手对付,你算什么?待会进去了,好生说话,黄公子是个好说话的人,不想办事做绝。”
“趋炎附势,小人而已。”邹迪光非常不满的用官话回答了一声,而后大步上楼,一把把门推开。
董其昌呆住了,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邹迪光,一脸的不可置信,这是什么脏东西!
“仗着戚帅宠爱,就如此无法无天,家里的长辈,没教伱什么是礼义廉耻吗?回头我必然参戚帅一本!”邹迪光一进来,立刻就火力全开,先数落起了朱翊钧的不是。
朱翊钧直接气笑了,殷正茂一口茶没喝下去,差点呛到,几年没回京,大明的读书人都这么勇敢了吗?
那可是戚继光啊,战场上横着走的主儿。
师爷董其昌在身后,真的恨不得一脚把这厮踹翻在地,把他的舌头给拔了!
“满朝文武噤若寒蝉,你真的敢上这道奏疏吗?若是敢上,我倒是敬佩你是个汉子。”朱翊钧看着邹迪光,平静的说道。
大明朝官们对戚继光的无视,有点像当年没人敢指出嘉靖皇帝一意焚修造成的恶劣后果,只有海瑞抬棺上谏,如果邹迪光真的敢上这道奏疏,朱翊钧多少要给他加上一个评价:有骨鲠之气。
“你敢吗?”朱翊钧看着邹迪光,生死就在邹迪光的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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