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是所有的事儿,都是生意。
朱翊钧再一次来到了北镇抚司,依旧是阳光明媚,依旧是窗明几净,这里的刑具因为皇帝的经常到来,早已经被锁在了仓库里,也很少再动用,传说中的五毒之刑,朱翊钧从未在大员身上见到过。
刑不上大夫。
这么多的案子,其实朱翊钧很早就发现了,人比想象的更加软弱,坐到后悔椅上,九成五的人都会老实交代,但有时候,人的意志又比钢铁还要坚强,在熊熊烈火中,依旧能够屹立不倒。
朱翊钧先是宣见了王宇和薛纶,这二人连连磕头请罪,哭声连连,他们的故事并不复杂,就是贪欲一开,就像是高山滚下的落石,滚滚向下,甚至,连王宇和薛纶本人都说不清楚,他们是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或许是一场诗会、或许是一场酒宴,或许是对奢靡生活的羡慕。
“你们最终,还是活成了年轻时你们最讨厌的模样。”朱翊钧摆了摆手,二人一共贪了七万两银子,最后也只是褫夺功名官身回家而已,这是张居正的加重处罚之后的结果。
“罪臣拜别陛下。”王宇和薛纶松了口气的同时,更加五味成杂,再行五拜三叩首的大礼之后,离开了北镇抚司,他们没有被判流放,也没有徒刑,只有自己对自己过去的否定。
朱翊钧而后宣见了山西按察使乔璧星,乔璧星是晋党的嫡系,他还年轻,前程似锦,只需要等到一个缺儿,就可以平升布政使,三年期满,就可以再进一步入京做侍郎。
乔璧星离明公只有两步之遥,王崇古和朱翊钧都等了一個月,没能等到乔璧星如实禀报白氏通番的罪证,那是乔璧星亲自查处的。
有的时候,以为自己做的亏心事无人知晓,但其实所有人都一清二楚。
“罪臣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乔璧星带着镣铐枷锁,行了大礼。
“你可知罪?”朱翊钧面色严肃的说道。
乔璧星跪在地上,但依旧中气十足的说道:“罪臣知罪,但罪臣不过是王次辅杀鸡儆猴的那只鸡而已,不是罪臣,也是别人,恰好是罪臣罢了。”
你们这些个大人物倾轧和博弈,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而已。
乔璧星不觉得自己有罪,当着皇帝的面儿,他也是这个想法,他不觉得自己做的有错,王崇古要杀鸡儆猴,他正好撞上了而已。
“早些年,先生告诉朕,大明国事坏就坏在了姑息裙带,是先惩治贪腐,还是先治姑息,先生和高拱有不同的意见,今日看来,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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