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行看着石鹏等七个大明朝廷培养的舟师最终和朝廷背道相驰,是颇为心痛的,汪道昆九年的心血,并没有完全付诸东流,至少申时行还能够调动水师里的舟师,来维持大明海贸的正常运转。
申时行看着石鹏等人,面色凝重的说道:“我知道,你们逐渐忘记了过去的痛苦,那些不堪的回忆,甚至成为了你们的耻辱,是你们现在光鲜亮丽生活不能揭开的丑陋。”
“以前的你们,一个扁担压在身上,就是一百二十斤的货物,你们挑到船上,一趟只有六文钱,而一天只能做十来趟,就会累的腰酸背痛,但你们每次放下货物,都要跑着回去接货,就为了这一日多做一趟。”
“无论多累,第二天还要在鸡叫时醒来,跑去继续做工,即便是如此的辛苦,无论是狂风还是暴雨,都不敢休息,而且生怕今日码头不能做工,一个月也不过一千八百文飞钱,大抵能换一两银子。”
“现在的你们,在船上备受尊重,所有的水手都会对你们问好,甚至连船长都需要听从伱们的意见,你们上了岸,被人追捧,无数人邀请你们参加宴会,他们从来不吝啬对你们的夸奖,是啊,如果是我,我也会夸奖你们,你们这一趟远航,一次就能给他们带来数千两到数万两白银的盈利。”
申时行很了解大明穷民苦力的生活,在汪道昆没走的时候,申时行有一个月的时间,都在松江新港和造船厂,他真正的了解大明穷民苦力的生活,这是张居正临行前的交待,张居正在申时行离开时,告诉他:脚踏实地,方能致远。
石鹏等人面露难堪,石鹏攥着拳头大声的说道:“那是过去,不是现在的我们!”
申时行面色略显痛苦,摊了摊手,又放下继续耐心的说道:“三日后不返工的话,你们就会重新变回原来那样,不要相信那些势要豪右说的话,他们一直在欺骗你们。”
“你们有没有思考过一個问题,他们支持完全的自由,是因为他们这些船东都富得流油,他们手下有很多的船,每一条船远洋归来都能带来数千两甚至数万两白银的财富,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有多少钱,无论怎么样奢靡的生活,花钱的速度远逊于赚钱的速度。”
“他们对你们宣讲的完全自由,朝廷的干涉是在阻挠海贸的蓬勃发展,他们支持这种完全自由的海贸,是为了赚的更多,你们呢?充当先登陷阵的死士,甚至不惜违逆朝廷政令,又能得到什么?”
“一个月二两银子,你们拼什么命啊。”
一个月二两银子拼什么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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