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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着旁边的王谦说道:“王次辅的儿子王谦,你问他就知道,咱说的对与不对了。”
林辅成陷入了沉默之中,这年轻人,说的好有道理。
朱翊钧和林辅成聊了有一个时辰的时间,收获极为丰富。
朱翊钧上了车驾,对着冯保说道:“那个林辅成办的那个《逍遥异闻》,每期都送一份到御前来,他还是有点东西的。”
朱翊钧和林大师的私下沟通,明确的知道了松江学派的来源,就是幻想中的泰西自由之城,真实的泰西自由之城就是个海盗窝罢了,而且皇帝也知道了松江学派的根基,那就是南衙的势要豪右为何要支持松江学派的传播。
王崇古一本《请均田役疏》被骂到不得不致仕躲避的地步,是有原因的。
松江学派被支持的根本原因就是王崇古说的隐丁,更加确切的说是过去的强人身依附关系,因为普查丁口和官厂团造,变得岌岌可危了。
林辅成大谈特谈的无效投入,正在逐步瓦解过去的奴仆和奴隶主的生产关系。
官厂团造,有大量的无效的投入,比如匠人学堂,比如女校织院,而且劳动报酬会结清,至少为了维护朝廷颜面,匠人们的劳动报酬可能会拖欠,但一般年底都会结清。
工匠每年都有部分人到皇极门见皇帝,一旦某个工匠在陛下耳边说一声,我干活,大把头不给我钱,那就是雷霆之怒从天而降。
林辅成谈到了另外一个让遮奢户们无法接受的点儿,那就是大明的住坐工匠,在官厂做工,不必担心衣食住行,而且他们的人事都在吏部和吏部清吏司,任何一名住坐工匠的惩罚、清汰,都要过吏部。
这就导致了一个很有趣的现象,大明的住坐工匠,其实不太怕大把头、会办、代办、总办这些肉食者,因为这些肉食者,无法让住坐工匠失去他们最珍贵的东西—编制。
这在民坊里,根本是不可能的,民坊里,一个大把头都能把人为难到死。
干活的最喜欢的就是,钱多事少离家近,住坐工匠某种意义上实现了这个目标,某种意义上获得了自由。
官厂团造的住坐工匠的待遇,让民坊的工匠们,无时无刻都在想一件事,那就是想办法进入官厂团造之中,成为大明再兴洪流的受益者和一份子。
概括而言,宇宙尽头皆是编制。
这是一种生产关系上的微妙转换,匠人在官厂的话语权,远超民坊,这是朝廷的刻意为之,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官厂团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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