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居正也没办法,陛下不肯,他也不能强行推进,只能依陛下所言,他退而求其次,若能求到严明条例的圣旨,也足够了。
朱翊钧和张居正这对儿君臣,也不总是意见一致,分歧是常态,很多时候都是朱翊钧赢。
“朕下旨有用吗?”朱翊钧倒是愿意下这份圣旨,但是不知道有用没用。
“陛下,下旨真的有用。”张居正十分肯定的说道,下旨真的有用,陛下的信誉和威信都在,下旨严明,大医官们也不会堂而皇之的违背条例了。
解刳院不被大明礼法所容,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可是儒家的圣训,可以说解刳院是完全建立在皇帝庇佑之下存在,所以皇帝说话当然管用。
“牛痘的成果如何?”朱翊钧示意内书房的禀笔太监拟旨,他看过后再下印,聊起了关于牛痘种植和推广之事。
张居正神情极为振奋的说道:“臣从解刳院了解到,天花也分为几种,都是天花,可即便是轻症也有超过30%的死亡率,若是严重或者出血,必死无疑!以山西大同五里寨为例,万历八年爆发天花,最后封闭城门,再打开时,一万五千丁口,只剩下五千人了。”
“若是牛痘真的有用,当真是生民无数,岐圣再世!”
“以何等论功?”朱翊钧作为后来者,他其实对天花的可怕和天花造成的危害,无法感同身受,因为他没有经历过,后世是一个没有天花的世界,而且连牛痘都不种了,肩膀上种的花是卡介苗,不是牛痘。
朱翊钧无法理解时人对天花的恐惧,但朱翊钧经历过生死,他知道,死真的很可怕,生死之间有大恐怖。
“一等功赏!”张居正十分确切的说道,今年的技术进步奖已经名花有主了,甚至等不到过年颁发了。
庞宪代表解刳院拿下一枚一等功赏奇功牌。
“陛下,在天花爆发的地方,只能封闭城门,无论老幼妇孺,都要关在城里,直到每个人都感染、病发、死亡,等于说是…朝廷抛弃了黎民,现在终于有办法了。”张居正攥着拳头,用力的说道。
从封闭城门,再到开启,是三年时间,大疫三年。
天花爆发的地方,都是死绝之地,任何一个城池经历了天花,都要废弃一段时间,这也有了各种天弃的传说。
朱翊钧的农学老师徐贞明的老师马一龙,曾经说过,人力胜天。
老天爷抛弃了此方黎民,但是朝廷不抛弃此方黎民。
天弃人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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