耕升带入,他们这身打扮,已经引起街坊邻居的议论和指指点点了。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人就是一时糊涂啊!”柏耕升吓得一个腿软,跪在了地上连连磕头。
陈末有些无奈,示意身边的缇骑将柏耕升架了起来,走进去。
陈末四处打量着柏家,可以说是家徒四壁,没有多少家具,可见家里的活钱都给柏冰读书用了。
“柏耕升,你在八月十五中秋节,以拜访同乡的名义,给顺天府推官二十四银之事,你可承认?”陈末坐在了桃树下,看着软在地上的柏耕升,又看着躲在正堂门口偷偷往外看的几双大眼睛,平静的问道。
“确有此事。”柏耕升没有狡辩,也没有抵抗,直接承认了自己为自己儿子功名,输送贿赂之事。
“这是那二十四银,你查验清楚收好。”陈末打开了一个盒子,从里面点出了二十四枚银币,从旁边缇骑手中拿过了一张纸说道:“你不识字,让你儿子来看公文。”
柏冰本来就在偷看,一看缇骑千户叫他,立刻打开了房门走了出来,看起了石桌上的公文。
“诈骗?”柏冰看到了公文,发现这件事和自己想的完全不同,朝廷似乎有不同的定性。
“黄淳压根就没有能力干涉科举,哪怕是院试,那也是翰林院、国子监、贡院、提学的权责范围,而黄淳以自己能够干涉科举为由,向包括你父亲在内的一百七十二人索贿超过3万银。”陈末解释了下为何是诈骗,而不是受贿。
这个黄淳一个推官,他没有那个本事去干涉院试,就是趁着院试,大发横财,模棱两可的给出一些承诺,若是像柏冰这样争气,考中了那自然是你好我好,若是考不中,就收为弟子,这行贿的钱就成了束脩。
黄淳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万历九年他就这么干过一次,只不过那次只有十三个受害者,这一次黄淳胆大包天,直接对一百七十二人索贿,数额巨大。
范应期、王家屏在主持会试的时候,也曾经收过银子,那时候朝廷还没有反腐,这件事被定性为了受贿,因为范应期、王家屏作为同考官真的有能力干涉科举眷录,但是他们没办事。
黄淳这个不被定义为受贿而是诈骗,就是黄淳压根就没有这个能力。
“日后切莫相信了,科举取士乃是国朝大事,但凡是有舞弊,都是人头滚滚的大案,他一个小小推官,如何干预?路边一条狗还知道在树下面撒泡尿,圈自己的地盘,何况是这些官老爷呢?他们都有自己的权力边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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